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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

我是真的想救他

才不得不选择在他身上实验

卢林断断续续的哭着

如果

如果真的能攻破那种罕见疾病

对全人类来说都是

全人类

钱瑞冷笑道

我没有那么大的情怀

我只知道你在颁奖典礼上的感言

你说你和同伴经历了多少次失败

遇到过多少难题

你有多辛苦

你提过他吗

我

罗琳想要辩解

可是又不知到底该说什么

你失败

你辛苦

你伟大

你在你亲妹妹的身上扎了多少针

切了多少刀

钱瑞继续控诉道

你得到了荣誉

忍受了那么多痛苦

最后死去的人

你甚至不敢提

那是

很多很多年以前

失去丈夫的罗琳开始对工作发狂

钱瑞从记事开始

就只有罗琳的妹妹

也就是钱瑞的小姨照顾她

他们的感情很好很好

就像真正的母子一般

可是这一切都颠覆了

直到他小姨被诊断为隐球菌感染

发现的时候

已经入侵的大脑

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害

你别出去了

外面还在下雪

卢林用泛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拿起自己的外衣

我有地方住

钱瑞看着他

他弯着腰

有些吃力的穿鞋

忽然就显得沧桑了许多

还有他年轻时引以为傲的黑发

竟也有几根白了

体态更是大不如前

保养的再好

也无法避免衰老的皮肤失去弹性

你知道外面下雪

还穿高跟鞋

就在罗玲推门的那个瞬间

钱瑞开了口

目光停在他脚上的细高跟鞋上

你是怕摔不死自己

没事

罗玲摇摇头

早点休息

我去打车

今天一晚

明早就走

钱瑞垂下眼眸

还是妥协了

客房很久没人住过

自己打扫一下吧

说完话

钱瑞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的卧室

把门一锁

躺在了床上

看着天花板

往事在他记忆里从未离开过

他的童年没有父母

他有一个最亲最亲的小姨

比罗琳小两岁

不过从外人的角度来看

他们一点都不像

不只是长得不像

气质和性格也完全不同

在钱瑞刚刚懂事的时候

他就知道自己的爸爸去世了

妈妈是个很厉害的医生

但是太忙了

她只能在小姨的家里生活

把小姨当成真正的母亲

卢林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客房的床铺

躺下之后同样毫无睡意

那时的她心高气傲

狼子野心

眼里除了名誉什么都没有

以至于当他的亲妹妹被确诊为尹球菌感染脑部回天乏力的时候

他居然是变态的窃喜

想到这里

罗玲拿起手机

打开浏览器

找到了当年的颁奖视频

站在台上高高举着奖杯的他

满面红光

骄傲 感慨 激动

他发表的获奖感言

细细的描述了自己和同伴的共同努力

一次次失败

又一次次尝试

同事之间也有过冲突

但谁都没有放弃

罗琳看着自己当年的模样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刻

台下的掌声和鲜花

每天收到的邀请和赞美

就这样一转身

就成为了上流社会的一员

只是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妹妹

那个被宣布没有希望的妹妹

被他藏了起来

他说要照顾妹妹

但实际上却用他妹妹的身体做实验

连他的同事都不知道他那些精确的数值和对实验深入程度到底是从哪来的

用活人做实验

是道德上足以被载入史册的罪行

但像他这样有着异常变态的执念的医生

最大的梦想就是实验对象从小白鼠变成真正的人

如果不是钱瑞有一次上学忘了带作业

中途折返回来

正好碰到罗琳从冷藏室出去

神色慌张

这个冷藏室也是他请人做的

理由是会比冰箱什么的方便多了

可以储存很多东西

钱瑞起了疑心

于是开始研究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并且开始跟踪自己的母亲

最后真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昔日和蔼可亲的小姨

那个被自己当成母亲的女人

躺在硬邦邦的金属床上

身下只铺了薄薄的一层医用的卫生垫

手背上扎着针

正在输液

而罗玲正拿着手术刀站在小姨的头旁

刀刃上还在淌血

钱瑞懵了

那时候的他还在上小学

你杀了小姨

那时候的他就是这样撕心裂肺的喊着

你不是告诉我

小姨已经去国外治疗了吗

你骗我

不 不是的

你听我解释

小珍 对不起

妈妈骗了你

小姨已经没有痊愈的可能性了

妈妈在尝试救他

卢林和钱瑞的关系一直很冷淡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钱瑞天生的逻辑和推理能力

他从没见过小姨这么可怕的样子

脸被固定着

口鼻上覆盖着呼吸机

头骨大开

露出血淋淋的大脑

之后的三天里

他都吃不下任何东西

小姨

小小年纪的钱瑞哭着

颤颤巍巍的喊着床上的人

小姨

你不要死

如灵浑身僵硬

那一刻

他最害怕的不是钱瑞会不会恨他一辈子

而是这一切会不会被检举

那样的话

他永远都不可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小珍

你听妈妈说

小姨没有死

只是现在被麻醉了而已

妈妈在给小姨做手术

要保持无菌环境的

你快出去吧

卢林尴尬的解释着

他的妹妹的确没有死

但早已成为一个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