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国道入口

在车流最汹涌的

十字路口

看见这卖玉兰花的女子

她走在白日的暗光下

躲着那些金属的嘴唇

我听不见她怯生生的叫卖

只看见她含笑侧头

在一次次挥手中

轻轻摘下我余生

最纯白的部分

不知道那是桥梁的阴影

还是她为自己缝制的兜帽

不管是晴天阴天

黑暗每天每天都遮住

她的脸

可是玉兰花并不关心

这个每天抱紧自己

走向人群的女人

它们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光阴

那些紧闭的车窗也不关心

她曾经是谁的女儿

如今是谁的母亲

我常常在国道入口

在车流最汹涌的十字路口

看见这女子

我常常忘记了我曾在

自己站立过的十字架下

看顾这女子

而她却不止一次含笑低头

轻轻掐下我余生

那最纯白的部分

当几乎所有人都在抱怨

这条回家的路太漫长的时候

她总是低下身轻轻敲开某一扇

今晚决定迷失的车窗

可是玉兰花并不关心

这个抱紧自己每天走向

人群的女人

它们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光阴

那些紧闭的车窗也不关心

她曾经是谁的女儿

如今是谁的母亲

可是玉兰花并不关心

这个抱紧自己每天走向

人群的女人

它们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光阴

那些紧闭的车窗也不关心

她曾经是谁的女儿

如今是谁的母亲

可是当我自春风中

惭愧低头

准备收拾自己

香气的时候

她却不肯向我走来

她已转过身

走向了人群

可是她已转过身

走向了人群

她却不给我一次

枯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