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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集

禾云生吓得两腿发软

跌坐在地上

惊恐的说 他

他 他不会是

禾晏伸出两指

探了探他的鼻息

吐出两个字

死了

禾云生茫茫然的看着她

似乎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

他呜咽一声

六神无主的说

他

他

他怎么就死了

我

我们怎么办

船还在江中摇摇晃晃的飘着

四周除了船舫之中的灯火

似乎再无别的光辉

一片死寂中

禾云生的哽咽格外的清晰

我

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

从未杀过人见过血

连杀鱼都要绕道行走

嘴巴上说的凶巴巴的

却没想到真的会要人性命

禾云生已经慌了神

嘴里重复的念叨着毫无意义的怎

怎么办

怎么办

禾晏蹙眉看着范成的尸体

她杀过的人太多了

不过都是战场上的敌人

这样的没杀过

虽然有些意外

却也并不慌乱

再看看禾云生

他神情恍惚

似哭似笑

摇着范成的尸体

似乎是想把他给摇醒

已然失去了神智

啪的一声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

犹如当头棒喝

禾云生从方才的混沌中清醒过来

看向面前的禾晏

他突然发现

和他相比

禾晏冷静的过分

他的目光尖锐如箭

将他的心扎了个透凉

她的手也很稳

不像他的还在抖

她的声音也是冷的

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严厉

禾云生

你清醒一点

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

禾云生呆呆的看着眼前

范成的伤口还在流血

那一刀不偏不倚

正刺中了他的腹中

禾云生觉得嗓子发干

片刻后

他终于开口

声音仍是颤抖着

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心

我

我去衙门口

啊 人

人是我杀的

他站起身

浑浑噩噩的要往前走

人才走了两步被人一把拉住

差点跌了一跤

你去投什么案

他死了我偿命

天经地义

为这种人偿命可不值

禾晏看了一眼地上的范成

我本来想今日就算过了

范成也不会善罢甘休

禾家迟早会麻烦上头

不过眼下倒是少了麻烦

他死了

至少禾家日后清净了不少

你可还记得他当时说的话

禾云生记得

当时范成想要杀他

等你死了

我再把你姐姐奴役起来

日日供我消遣

玩腻了就卖到楼里去

这般狂妄自大的话

他说的理所当然

你要知道

范成今日在这条船上杀了你我二人

不必偿命

凭什么你失手杀了他

就要搭上自己的一生

我们的命就如同草芥

他的命就格外金贵

凭什么何云生年纪尚轻

一腔热血会范成这样的人偿命

太不值得了

我也不愿

禾云生闻言一腔悲愤涌上心头

但我们现在难道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禾云生想得简单

他杀了范成

范家上门

自己一命赔一命

此事全了

禾晏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前生出自高门大户

自然知道如范成这样的人家

就算禾云生投案以命相抵

范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禾绥和她

包括青梅和双庆

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过来

禾晏拍了拍他的肩

禾云生疑惑的看着她

你方才说自己是泅水过来的

可善泳能憋气吗

可以

你换上我的衣服

等会儿听我口信就从船上跳下去

游到下游

再换上干净的衣服偷偷回家

一定要快

知道吗

禾云生懵懂点头又摇头

看向禾晏

那 那你呢

禾晏从地上捡起包袱

那包袱里还有她今日从裁缝铺里为禾云生拿的新衣裳

我换件衣服

把他们引开

他们

指的是范成的护卫

禾云生大惊

脱口而出

不行

你怎么引开

你是个女子

他们抓到你会杀了你的

他们会折磨你

你手无缚鸡之力

落在他们手上会生不如死

他还在絮絮叨叨的

被禾晏一把按住肩膀

不会

我能甩开他们

幽暗的灯火下

少女目光清亮坚定

这个时候

她甚至还在笑

那笑容很轻松

莫名的抚慰了禾云生慌乱的心情

可又让他想哭

我

我不能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