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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原眉峰一挑

问道

这个姚宗文就是姚诚立吗

姚诚立是姚复的堂兄

任吏科起事中

商周祚点头道

正是姚宗文字诚立与方阁老关系密切

难道在晚明只能和稀泥

什么事都不要做

什么人都不能得罪

搞倒一个作恶多端的秀才姚铁嘴而已

却还牵连出他做几事中的堂兄来恶心人

张原心想

商周祚见张原眉头微皱

安慰道

贤弟莫要忧虑

只安心备考就是

方阁老与钱翰林关系亦好

收受贿赂之事捕风捉影

谅不会有多大影响

不必忧虑

还有四十日就是会试之期

会试出佳绩

就是对乡试座师的回报

齐成从也说道

张原和祁彪佳齐声道

是

是

筵席上

祁承总与商周祚议定祁彪佳与商景兰定婚之事

就在明年正月十八行小聘之礼

正月二十六行大聘

明年祁彪佳十五岁

商景兰十三岁

可以定婚了

晚宴未散

老仆来报

山阴张葆生先生来访

祁承爜对商周祚笑道

这个张葆生现在不好见

凭空高我二人一辈

商周祚也笑

与张原迎至二道门

就见张岱跟着他二叔张联芳来了

张原对这位族叔已经没有任何印象

现在一看

与张萼容貌有六七分相似

神态也象眉飞色舞

张莲芳连连作**

明兼兄不要多礼

不要多礼

弟愧不敢当

眼睛看着向他行礼的张原

笑道

明兼兄的妹婿如此才俊

弟羡煞上前挽着张原的手

亲切问话

这个族侄声名雀起呀

祁承爜父子也迎出厅外

一时寒暄酬坐声大作

张联芳叔侄已经用过晚饭

于是撤宴上茶叙话

张联芳虽只是一举人

但交游广阔

在京中也颇有名声

张岱悄悄对张原道

介子

你可知我先前见到了谁

那董其昌竟与我二叔比邻而居

都在泡子河畔

二叔喜书画古董

早年就与董其昌有来往

现在呢

照常来往

我们的事与葆生叔无关

我们行我们的事

那我可就尴尬了

董其昌不认得我

那董祖常可认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我准备另外觅居所

和长辈住一起

总不舒坦

我二叔侍妾又多

我怕惹麻烦

介此搬出来与我一起住吧

我暂时还住这里

若金榜题名那时再觅屋居住

若是名落孙山呢

就是名落孙山

我也得在这京城待着

我倒真的不是恋这功名

若没考上

我也想拍拍屁股回江南

可惜江南也好景不长啊

咱得先天下之忧而忧

在京寻找机会救国我

若落第

就回家乡去

这北方待不习惯

还是江南的小桥流水

美景美食合我心意

北地也有壮阔奇绝风景

大兄不要拘于二八女郎歌杨柳岸晓风残月

也要会欣赏铜琵琶

铁绰板唱大江东去

张原说完

张代笑了

忽然又道

介子

若明年春闱我叔侄三人去高中

那岂不是一桩美谈

当然是科举佳话

张原笑了笑

听得远处钟鼓楼敲过了一鼓

祁承爜父子和张联芳叔侄起身告辞

一鼓敲第三遍时

内城就要开始实行宵禁

宵禁虽然对官吏要求不是很严格

但还是不要犯禁为好

送走了客人

商周祚和张原回到书房坐定

促膝长谈

商周祚这才向张原细问小妹澹然的近况

商周祚五年前入京任太不寺少卿

此后一直未再见过小妹

小妹三岁丧父

五岁丧母

是他这个长兄抚养长大的

说是兄妹

其实更象是父女

现在听说小妹已有六个月身孕

很是高兴

笑道

只盼明年可以把小妹接到京中团聚

这就是希望

张元春为高仲说起明日联名上书请求皇帝下诏赈灾之事

商周做道

隆兴朝以来

朝廷对于一般灾情不许蠲免赋税

非重灾连灾

户部不会轻议蠲免

张原出饥名图给商周祚看

又说路上见闻

商周祚叹息不已

明日我到都察院询问一下监察山东道的御史

有没有灾情报告呈上

山东灾情如此之重

救灾刻不容缓

商周祚与张原谈了很多

从经史学问到世事人情

商周祚对这个妹婿学问之博

见识之精暗暗称奇

越谈越相投

漏下二鼓

商周祚才起身回房

给张原早些歇息

让张元安排的卧室就在正厅左侧的耳房

装饰一新

供暖

床铺被褥原都是为张原夫妇二人准备的

现在只张原一人住

穆真真在外间支了一张小床

到北京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睡前一刻

张原在想

今日上至皇孙高官

下至贩夫走卒

见过的人物如走马灯一般

似乎机遇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