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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集一处暑

大田里的秋庄稼就该熟了

谷穗儿沉沉的垂下头

玉椒科在包里也浑圆起来

豆角荚也变得干硬起来

里面的豆粒圆溜溜的有了雏形

虽然连天久旱

但秋庄稼并没有绝收

尽管每块地里都细条条的长出不少的空杆

但还是有收成的

天不公道地公道

厚重的土地比广袤的天空更爱怜人

他不忍让庄稼人一年的辛劳付之东流

即使没有天宫雨水的配合

他还是把一料瘦瘦的庄稼奉献给了人们

对这一料收成不好的瘦庄稼

早就有人等耐的不住了

还没有到收获的时候

弟弟的玉叫穗子就被掰走不少

不是队里统一掰的

是被饥肠辘辘的人们偷偷掰走的

饥饿的人们实在是等不及了

这种现象往年也有

但没有这么严重

往年一块地里丢个三十岁

五十岁不嫌弃

而今年却几乎是成片成片的丢

这当然不是好现象

困难时期

大家吃不饱肚子有情可原

这不能太过分了

对这种太过分的行为

政治队长首先站出来制止

他有这份责任

因为在同时还兼任着村里的民兵队长

官腿儿把基干民兵召集起来

扛起长枪在不同的地块

不同的路段站岗巡逻

保护庄稼

民兵们在地头路边一站

无论看见谁提挎着草篓子都要检查

一旦发现谁草篓子里夹带着玉浇碎儿之类的东西

就往光窑里送

这是立竿见影儿的事情

民兵们在路口上站了三天

凡是跨着草篓子回村的社员都要一视同仁的检查

还不到秋收种麦农忙的季节

每天后傻吴根才还是象征性的敲一阵钟

就让社员们放任自流的散了

现在也是秋天

坡上的各种野味和秋庄稼一样

也都快熟了

采摘回来就能吃

趁农忙前再给大家几天机会

捡一个总比丢一个强

吴根才想的是多开一条生路

官腿想的是堵住一个缺口

两个人的路数不一样

一惊一尾

却又是交织在一起的

就和女人织鸡上的经纬线合成的就是一块布一样

吴根才和郭安屯儿这两条粗粗的经纬线

织成的就是卧马沟这方天地里的生活造角

树上的钟声又响了

像是象征性的

却提醒人们又是后傻了

药先就是在钟声响过后

从牙口上下来的

他胳膊弯里挎了一个半大的篓子

篓子里放着一把帘

帘下压着一条粗布袋子

他是想用这一厚赏的时间

到后坡山上去打金条子

金条子长得和黑豆挺像的

晒干碾碎也和黑豆面儿似的

能吃能充饥

往年粮食狗吃的时候

谁想过吃金条子

可眼下正脑饥慌

人们就把啥都想到了

连不起眼儿的金条子都成了抢手的快活

药先是听吴焕朝说金条子能吃的

这两天他已经打回来不少

再打一些就能上碾子碾了

现在就是这金条子都不好打

多少人拿着布袋在后坡上打这玩意儿

要先想早一点到河坡上去占一块好地方

所以终于想

他就从崖口上下来了

要先挎着草篓子从坡道上往下走

虎林从斜口上插过来

喊道

哎 小华 等一下

咱俩是跟上

药仙扭头看见虎林胳膊上也挎着草篓子

就立住脚等他

在卧马沟这么多人里

只有虎林和药仙走动的勤快一点

平常干活他们俩就常爱往一起靠

护林身上虽然有很多毛病

但耀贤还是很尊重他

自己这样一个成分的人

能和人家在一起不被轻视小看

他就感到万分的高兴

少娃

你后手皇上干啥的

到了跟前儿

虎林这样问

要先不拐弯抹角

实打实的说

上后坡打金条子去

打那东西干啥

黑黑隐隐的

吃到嘴里苦苦涩涩的

和沙子一样

又不好吃

弄不好还能挽住肠子

饿不下屎

难受着呢

不打那玩意儿

胡狸小时候吃过金条子碾磨出来的面

板住肠子拉不下屎的难受劲儿他亲身感受过

于是他就说了一阵金条子的坏话

心里没底的咬心苦着脸问

不打金条子

那干啥呀

啥还能吃啊

跟上我走

虎林胸有成竹的说一声

就端端的往坡道下走

耀宪只好跟上

耀宪知道虎林是个点子多心眼活的精明人

全卧马沟这样的人没有几个

在这种时候跟上这种人

吃不了大亏

两个人从坡岛上下来

过了皂角树就往河滩里去了

皂角树下有个拿枪站岗的民兵

看见他俩下来

打一声招呼就让过去了

走到河渠上的姚仙心里没底儿的问虎林

咱们干啥去啊

干啥都比打金条子强

虎林往前走

头也不回再说道

洼口里有一块玉桥地

里面长满了苦荠菜

咱赚苦荠菜去

苦荠菜蒸来的菜疙瘩比金条子捏出来的窝窝头好吃

要先就不好

再说啥

武林是一片好心

看得起他

才把他往苦惧菜的挖口里咽

别的人谁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