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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集

柳风觉得全身的热血在加速奔腾

在往上涌

鼓梗在喉

他平生最瞧不起在他前面挂着大学生牌子的那批工农兵学员

最看不上不懂形式逻辑

反驳对方偷换概念

把内容引向奇异

狐假虎威的诡辩者

最鄙视那帮以整人为乐趣的恶棍

看着老科学家受辱的样子

想着通过林黑根问到的水库的情况

开会前让张二牛的秘书和自己的司机紧急下去调查的实际结果

思考着自己来甲骨半年多来做出的成绩

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知道

在党政机关

不管人们在下边怎么勾心斗角

尔虞我诈

最后决定胜负的战场在会议桌上

结果在文件上

他努力压住火

深呼吸了两口

迅速调整了思维

理清了思路

举手要求发言

第一

今天早晨我从可靠的渠道得知

如果上游不再有大雨

谢洪很快就会停止

第二

我搞了调查

决口处的下游正如向总工所说

是嘉敏县的西大洼

近年来发展的是芦花种植

数年干旱

长势不好

目前土龙河跑出去的水

百分之八十以上正在浇灌那片土地

第三

这次受洪水围困的村庄共有六个

大约四千多人

本县的农民全年人均农业收入是五百元

麦季是三百五十元

秋季是一百五十元

大约损失六十多万元

如果封堵绝口

成本将是这个数字的百倍千倍

经济学上有个概念叫比较效益

我想大家不用细算也很明白了

至于受围困的群众

我觉得可以让解放军的周桥部队把他们接出来

妥善安排生活

找些生产门路帮助他们搞好生产自救

什么

你让我的一个师撤下来

只用几个周桥连队

放着这么大的绝口不堵

我们部队来干什么

我们怎么向军区

向中央军委交代呀

调动一个师是需要总参批准的

我们这支部队是从井冈山里走出来的

参加过两万五千里长征

在晋西北打败过板垣师团

解放了两广

在广西十万大山里剿过匪

在上甘岭战役中爬冰卧雪

从来没有在敌人面前屈服过

现在洪水像敌人一样围困着人民

扫荡着群众

难道你让我们这支人民的子弟兵袖手旁观吗

我们这支功勋部队能在小小的洪水面前打败仗吗

大孝同志

继承光荣的革命传统

主要是发扬精神的内核

不是无谓的蛮干呀

历史是先辈创造的

那个时候既没有你

更没有我

孙子兵法曰

功城为下

上兵伐谋

要讲科学

柳峰看着这位直率军人立功心切的样子

听着他那不着边际的大话空话

不客气的顶了上去

楼宇简直气晕了

拍响了桌子

声色俱厉的说

你是谁

干什么的

还想不讲政治

政治

政治就是办好民众的事

是发展生产力

要讲科学发展

贯彻好省的原则

不是毛泽东的阶级斗争理论

那个时期已经结束了

柳峰面对强权与无知

有点豁出去了

娄宇听了秘书的小声报告

换了一种声调

我说是谁呢

原来是柳大秘书呀

大才子何时来这里做了七品官啊

不是七品

是七点五品

或者叫从七品和副七品

比八品大一点儿

柳风的话中暗含讥讽

娄宇在省委机关

自然知道柳风的才学

只是没见过面儿

或者自己没怎么注意而已

经验告诉他

文人都有毛病

清高自负

有时候胆子大的出奇

有时候胆子比老鼠还小

有时候心眼比筛子还多

有时候又傻乎乎的认死理

在官场

要是撕破了脸

和这种武文弄墨的家伙斗嘴

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这种专干完善

延伸

论证领导人思想的刀比例

换位思考的能力惊人

看他那条理清晰的发言与无所畏惧的样子

把这里当成了苏格拉底的辩论场

和这种人对阵

尤其是在公开场合

只能是自取其辱

损害自己的威信

这类人虽然身在官场

但并不真正了解官场的奥秘

别看他们在领导身边夹着小皮包

里面一叠纸

最低不少于三支笔

总谦恭的迈着小碎步

和领导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随时可以退后或上前提供各种现场服务

阳刚之气退化

阴柔之情必现

表面上唯唯诺诺

轻手轻脚的进入各种会议室

老老实实的练习各种高规格的会议

自觉坐在后排最不显眼的地方

一言不发的做记录

实际仗着自己多读了许多书

对什么都冷眼旁观

让他们瞧得起的人很少

甚至自己直接服务的领导

一旦有了掌小权的机会

特别是认为自己手里有了真理后

头脑就开始发胀

就认为成了康有为

梁启超的弟子

什么为民众语呼

为民请命

为民做主

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