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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言以对的避开叶九清痛楚的目光
我曾经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对于生命没有丝毫的敬畏
我感觉不到那个自己有怜悯和仁慈
杀戮变成习以为常的事情
没有愧疚和自责
倒像是一部杀戮的机器
难怪我曾经问谢天辉为什么要杀龚宇
他的回答和邓青一样
邓青告知他没有杀顾远山
而谢天辉对我说
要杀龚羽的另有其人
原来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那个我就如同是恶魔一般
一如凌霄阁在病房中看到我
一直以来
我以为他是被我吓死的
因为他看到一个几十年容貌没有丝毫变化的人
事实上
凌霄阁的的确确是被我吓死
因为他看到一个冷酷无情的恶魔
当年在石室
我砍断他的手
割断他的脖子
他居然侥幸捡回一条命
可最终也无法面对那一个恶魔再一次站到他的面前
邓青用杀伐果断四个字来形容我
但我更愿意用残暴不仁
但那个我远比现在的我要厉害的多
步步为营
滴水不漏
全盘计划了然于心
整件事中进退自如
只手遮天
万象神功被发现后
坚定了高层对探寻神的决心
同时也巩固了幺幺七局的权利
让我真正成为无冕之王
残存的壁画
相信没有任何人可以破译其中的奥秘
我需要的是时间
同时也需要更大的权利
破解壁画的人应该是我
毕竟那东西本来就是故意留下
我很清楚壁画上的东西是什么
明明是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却偏偏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
当这种毁灭性的力量被用于武器之上时
我的地位达到空前的顶峰
手下的幺幺七局就一如当年权倾天下的锦衣卫
我想要的全都得到
剩下的便是全力以赴追查岳宫九龙法下
我很清楚
长眠在万象神功的灵权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我终于让凌玄和月宫九龙坊发生了共鸣
但我没想到的是
共鸣地点竟然会有两处
但我很快就意识到
这两处共鸣地点罗布泊的重要性
我曾经派人在王工厂伏击过岳宫九龙坊
因为早就在几百年前
我进入万象神宫的时候
就发现铭刻在玉石台上的九州龙脉图
岳宫九龙坊每一次停泊
都和龙脉有关
渐渐的
我终于摸清岳宫九龙坊移动的规律
岳宫九龙坊在王工厂被重创后
向西南方向折返
我曾经派人追查
可从此再无岳宫九龙坊下落
原来
这艘船本来打算前往万象神宫
可却在中途因为受损严重
无法坚持
坠毁于荒漠之中不是
而罗布泊
便是岳宫九龙坊的沉船之地
因此
我双管齐下
一边让幺幺七局在东海共鸣原先地点修建钻井平台
一边将幺幺七局地下基地转移至罗布泊
经过几百年的追查
那艘船终于近在咫尺
可越宫九龙坊上强大的干扰迫使我们无法靠近
我便利用这艘船上拥有的力量对共鸣点实施核爆
果不其然
暂时解除了干扰
但这个时候
幺幺七局试图对共鸣点实施查探
我不会让这艘船的秘密真正落入到其他人手中
所以我下令原地待命
但经过这些年的追查
幺幺七局对岳宫九龙坊知道的事儿太多
长此以往
我担心秘密最终会被揭开
何况岳宫九龙房已经被找到
事已至此
幺幺七局已经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所以我下令
幺幺七局被全面接管
并且停止一切研究和调查
所有的数据就地销毁
人员立即转移
在我的计划中
等到幺幺七局被接管转移后
再对共鸣区实施第二次核爆
这样我便能独自前往共鸣区
可谁知道
顾远山等人竟然不愿意放弃
擅自违背命令
深入到共鸣区范围
邓青向我汇报的时候
我已经先行一步进入共鸣区
原本希望邓青带领追击部队
在我找到岳公九龙坊之前
阻止顾远山等人靠近
可谁知道
顾远山他们比我预计的要快
邓青已经无法追赶
我绝对不能允许在最关键的时刻
有人破坏我的计划
所以我下令提前实施核爆
这样一来
任何靠近共鸣区的人
都会被灰飞烟灭
所以
邓青在感到共鸣点时
看到我居然会出现在那里
才会震惊无比
这就是所有事情的始末
至少
这就是我现在知道的真相
邓青用一个故事抛砖引玉
让我明白幺幺七局所有的一切
但到现在
我依旧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第一点
顾远山的的确确是死在万象神宫
我们看到杨勋拍摄的胶片
那也是真实的事情
可一个身首异处的顾远山
为什么能够起死回生呢
第二点
罗布泊的第二次核爆
理论上说
我前前后后杀了顾远山两次
当时我下令对共鸣地点提前核爆
目的除了破除岳宫九龙反应的干扰外
也想借核爆除掉共鸣区所有人
可是
我当时也在共鸣区
为什么我就不担心自己会在核爆中灰飞烟灭
第三点
如果我就是一号首长
为什么在核爆后
我成了顾远山的儿子
而且我对之前所有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
如果说是因为核爆的影响
那为什么顾远山却保留了记忆
第四点
第四点也是现在最让我矛盾的地方
邓青的话已经很大程度上已经让我默认我就是一号首长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我就是那个活了几百年的主公
可我曾经问过谢天辉和卓明峰
我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我不是他
邓青没有理由现在骗我
卓明峰和谢天辉更没有理由混淆视听
可他们双方的话的确是矛盾的
这让所有的事情回到最初的原地
我即便从邓青嘴里得知幺幺七局的秘密
以及一号首长的来历
又从谢天辉和卓明峰得知岳宫九龙坊上真正的秘密
以及失落的神器
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搞清楚自己最想知道的真相
我是谁
我很难像曾经那样去面对房间中其他的人
叶九卿就像是在瞬间苍老了很多
眼神麻木空洞的坐在椅子上
他此刻的心情我能够体会
就如同当时我发现他有事情隐瞒着我一样
当最熟悉的人变成陌生人的时候
那种感觉才是最无助和痛苦的
但我相信
叶九清远比我要痛苦得多
他宁可用性命来保护的人
竟然三番五次想要他的命
还有公爵
我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最敬重的就是自己的师傅宫羽
他发誓要为宫羽报仇
如今这个仇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就连田鸡也无话可说
我猜是因为这个转变太快
我从曾经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朋友
变成一个残暴冷血的杀戮机器
这让田鸡如此简单的人一时间无法完全接受
至于薛心柔
他应该是知道最少的人
可他同样也被牵连其中
他的爷爷薛淑乔后来神志不清
应该也和我有关
被我找来的那十二个人
其实都是被我当成炮灰的棋子
你带我来这里
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些
我声言无力的问邓青
不
我是带你回家
邓青走到桌后的椅子旁
双手扶着椅背
幺幺七局只有一位一号首长
为了维持幺幺七局的运转
这个位置必须有人坐
不过一号首长不过仅仅是个代号
谁都可以当一号首长
之前是顾远山
现在是我
但真正能掌握幺幺七局的
只有你
回家
我一愣
这个位置是一号首长的
只有你真正有权利坐在上面
我神情慌乱的不知所措
看样子邓青已经认定我是他在找的人
故事讲完了
叶九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们不约而同望向他
那个迟暮的老人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
深吸一口气
神情又恢复了我熟悉的刚毅
故事并不重要
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邓青很从容的回答
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
叶九清抹了一把疯长的胡茬
站到邓青面前
一把拧住我的后衣脸
一如提小鸡般把我推到邓青面前
看清楚
看清楚这张脸
我就给你讲讲这张脸的故事
叶九清拎着我的样子又变成那个强横豪气的枭雄
在邓青面前完全不落下风
豪气根耘的指着我
对着邓青说道
我见到他时
他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我们爷俩估计是有缘
天大地大
让我遇到他
在荒郊野外
我看到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他
当然
我承认我发现他戴着的羽龙项链
这条项链我在万象神宫中看到过
知道这孩子或多或少和岳宫九龙坊有关
我叶九卿虽然称不上顶天立地
但至少还算是光明磊落
我承认我有私心
想从他身上追查岳宫九龙坊下落
因为我想救回灵犀
我是他胆量把一个七岁孩子留在墓里唤作他人
估计早就乱了方寸
可这孩子当时对我说
男儿到死心如铁
我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我喜欢这孩子
因为他可以直视生死
我带他回到四方当铺
我叶九清一辈子从来不欠人东西
我带他回去
或多或少都有私心
但我却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都断档给他
弥补也好
亏欠也好
我总算是给我一点交代
十年
整整十年
我和当铺里的兄弟们打磨他十年
是我们把他教的油滑世故
嚣张跋扈
十年磨一剑
我们打磨出一个登峰造极的探墓高手
叶九清说到这里
把我拎着再往邓青面前靠近一些
声音更加凌厉
用指头指着我继续说
他是不是好人
不是
作奸犯科的事他没少干
他这双手盗过墓
杀过人
我教了他十年
也没想过让他当一个好人
至少
我叶九清算是恶贯满盈
不过他
他是青出于蓝
那么
他是坏人
不
不是
他可以为亲人舍命
为朋友两黑插刀
他的骨子里流淌的是忠孝仁义
看清楚
看清楚这张脸
这就是我要给你讲的故事
叶九卿面色沉稳
可声音高亢
掷地有声
对着邓青一字一句的说
你说的那个人
不认识
也没见过
不过你面前这个人
他叫顾昭歌
是我叶九卿的儿子
我身体一抖
回头看向叶九卿
突然眼眶有些湿润
他在邓青面前字字珠玑
可我却听出那都是叶九卿的肺腑之言
你说的对
他肯定不是好人
杀伐果断也是对的
至少第一次见到他时
他就能把我埋在墓里
公爵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他步伐稳健的走上去
手拍在我肩头
不过
我的命是他救的
而且不止一次
我相信在任何时候
他都会义无反顾的保护我们
他不是好人
可他是我朋友
一个可以托生死的朋友
我不认识你说的一号首长
我认识的人叫顾超哥
对
我认识的也只有顾刀哥
他是我兄弟
你说的那人我没见过
也没兴趣知道
田阶走上来
他的手摁在我肩膀上
你说的一号首长
和我认识的顾昭歌
明显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除了长相一样外
我没看出他们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想你应该是找错了人
薛心柔对着邓青说道
人就是这样
永远只相信和接受自己愿意接受的事情
澄清身份的目光先是看着我
然后逐一打量房间中的其他人
神情多少有些失望
最后目光又重新回到我身上
你呢
你怎么想的
我叫顾昭哥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声音坚决而肯定
我从来没有欺骗过自己的朋友或亲人
但这一次我说了谎
我并不肯定自己到底是谁
就一如我在海底劫食金光时戴上金丝面具的那刻
我唯一的感觉是真实
那个被唤醒邪恶残暴的自己
让我有着前所未有的真实
那个虐杀赤井加龙的我
就如同邓青描述的一号首长
如今在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都相信我是有情有义的顾昭歌
可他们却并不知道
在劫识进攻的时候
戴着面具的我心里有一种想要杀掉所有人的欲望
包括公爵和田鸡
他们看见的顾昭歌
未必就是真实的
我言不由衷的否定邓青的话
但我心里却并不那么坚定
或许他们从来没见过真正的我
连我现在都有些后怕
我不敢相信有朝一日我会不会变成邓青描述中的那个人
我现在唯一还能做的就是极力的否定
因为我不想失去这些朋友和兄弟
无论如何
我也不能让自己蜕变成那个陌生的自己
你的故事也讲完了
昭哥为父报仇才会盯上你
既然是有蹊跷
你也算不上昭歌的杀父仇人
恩恩怨怨就在这里一笔勾销
叶九卿松开我
目光坚定的直视邓青
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你要么放我们走
要么杀
要杀要剐
悉听尊辩
邓青的神情变得颓然
估计事情的发展没有按照他预期的方向
一言不发的低垂着头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
叶九卿对我们点头示意离开这里
走到门口时
等等
邓青声音低沉
我们回头看向神情凝重的邓青
他深吸一口气
幺幺
七局能发挥失令的只有一号手掌
你们的去留我无权决定
不过在你们离开之前
我带你们看一样东西
邓晶带我们来到一个布满屏幕的房间
里面的人一脸紧张
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这些屏幕
从这些屏幕上能看到钻井平台附近的海域以及海底的情况
其中一处屏幕不断的闪现
发出滴滴的声音
邓青带
我们就停在这处屏幕前
抬手指着屏幕中一闪一闪出现的阴影说
幺幺七举走在三十年前就发现东海这处共鸣点
可足足耗费三十年时间在这片海域也无法准确定位出共鸣点的位置
但是在一个月之前
雷达突然捕捉到一处从未在这片海域中出现过的岛屿
一个月之前
公爵眉头一皱
这处岛屿出现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