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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那奴婢伺候姑娘歇息

说话间

便去替张眉寿铺了床

将原本折叠整齐的锦被铺开

张眉寿看着她忙活的背影和日渐褪去稚气的侧脸

忽然就想到一件事来

是以待脱下了外披到了床上之后

便不曾急着躺下

而是靠在床头对着阿荔温声讲

去寻一张凳子来

坐在这儿陪我说一说话

阿荔闻言眼睛一亮

她就说嘛

蒋家姑娘把自己生生作死

这样的大喜事

姑娘怎么可能忍不住同她多说几句呢

她可准备了许多话想说呢

姑娘

奴婢不累

奴婢站着就是了

见小丫头隐有些兴奋的模样

张眉寿无奈的在心底叹了口气

自家养大的丫头

心里头想的是什么

她自是一眼就能看透了

因此这丫头待棉花究竟有没有真正的死心

她也大约能瞧出来

坐吧

张眉寿又道

声音依旧轻柔

见自家姑娘温柔得有些过了分

阿荔怔了怔

连忙去寻了凳子过来

在床边乖乖的坐好

先前便同你提过你的亲事

如今阿枝和阿豆都算是有了着落

你考虑的如何了

嗯 姑娘

阿荔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问题

犹豫了一瞬

奴婢不想嫁人

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着姑娘

你若还想跟着我

嫁了人也不必离开张家

这不冲突

当然

你倘若真的没有想嫁的人

我自也不会强逼你半分

可你坦诚同我讲

你心中可是早已有了想托付之人

平日里能言善道的阿荔低下了头

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睛

姑娘不是非让她嫁人不可

只是不想她错失自己喜欢的人罢了

是棉花对不对

阿荔抬起了一双泪眼

咧了咧嘴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姑娘您的这双慧眼

这件事

她本打算谁也不提的

可她没有办法在姑娘面前撒谎不认

那为何不曾和我说起呢

可是嫌他太过没有担当

分明对你也有意

却不敢同我提及要娶你

之前她是试探提醒过棉花的

可等了这许久

也没有见他吱声

她起初也觉得这孩子靠不住

摇摇摆摆黏黏糊糊

想来也没有几分真心在

确是不适合她家阿荔的

可她暗中瞧着

分明对阿荔又是极在意的

甚至于细微之处极懂得体贴阿荔

但凡他能做到的事情

哪怕累些麻烦些

也不会让阿荔沾手的

这些都是做不了假的

所以她猜测

二人之间是不是存在着什么她不知道的问题

换作其他的丫鬟

她是断断没有这个耐心去细细剖析的

但阿荔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阿荔上辈子蹉跎了一生

她知道那不怪棉花

棉花那时已有家室

也并未对阿荔表露过什么

说到底

只是这丫头一个人的固执罢了

并怪不得旁人

然而这一世却是不同的

若是棉花当真不行

她或许还有法子趁早斩除阿荔的执念

嫁给旁人可以

不嫁人也可以

但绝不能再抱着遗憾郁郁地过完这一生了

阿荔微微红了脸

原来就连姑娘也能瞧出那狗男人对她有意

姑娘的眼光必是不会错的了

但是姑娘不是那样的

此事倒也不怪他啊

然此中因由说起来很有些

嗯 不妥

恐会冒犯到姑娘

因此奴婢说不得你

倒不如说句假话

你如此一说

倒是叫我愈发好奇了

不说清楚

她今夜怕是无法成眠的

卢婢断不能对姑娘撒谎的

阿荔也是无奈

只管说罢

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你在我跟前儿

也不必处处只死守着主仆之道的

除了将我照料好之外

你也该多为自己打算一二

若是因为我的缘故

处处束手束脚

噎噎藏藏的

我反倒是要于心不安了

你要记住

你若过的不称心

我也是会跟着挂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