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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

贺兰看见远远的一星火光

一架支起的牛车下面

几个大人围坐在一个孩子身边

中间的牛粪火堆被风吹得忽暗忽明

荷兰不觉间已经坐在他们中间

他只有一个念想的身体

谁也觉不出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孩子双手叉腰

摇头耸肩的诵唱着一个长长的故事

那故事中有江戈尔

有红古尔和众多英雄

一场一场的战争连接起这些熟悉的名字

贺兰眯住眼睛倾听

那孩子用诗歌说唱出的本巴世界

竟跟他在母父听见的一模一样

讲跟他降生后所经历的一模一样

他讲姜格尔在梦中消灭蒙古斯

讲本巴草原的温暖夜晚

女人们在阿盖夫人如月的美丽荣光中穿针引线

将能预知过去未来九十九年凶吉的谋士侧骑

贺兰学其他人的样子伸手烤火

又用烤热的双手捂冰冷的耳朵

热和冰的感觉都让他既惊喜又惊恐

你是

他隐约知道自己也在这个故事里

当那孩子讲的红古尔出征被蒙古斯逮住拴在车轮上时

贺兰想马上该讲到自己了

他似乎怕那个故事里的自己突然冒出来

这样想时

就听那孩子说贺兰为救哥哥红古尔

字母父带来搬家家游戏

贺兰惊得一抬头

见那个讲故事使的孩子竟是自己

他大张着嘴

似乎那孩子要讲下去的故事

也在他嘴里就要被他说出来

那孩子也看见了他

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惊异的相看着

眼前的世界轰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