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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走错

程平离开后

萧元渡叫来修图

少夫人那些随嫁不娶近来是否都在抚州

有几人押送蚕丝回济远了

剩下陈五和六

不对

修图想起有几日没见着陈五和六了

公子

难不成他二人有何问题

要不要属下去查查

话落

摩拳擦掌起来

他一直看到二人不顺眼

承认为这菖蒲献殷勤

萧元渡却什么也没说

神色变幻一振

起身出了二堂

公子

修徒跟上

萧元渡

忽而定住脚

反身指着他

不许提起陈五合六之事

菖蒲面前也不许提一个字

看着廖相话就阔步回了内院的公子

修图挠了挠头

公子今日怎么瞧着不大对劲

昌蒲以为女君与武公子这次出行回来十有八九会和亲

结果并没有

两人一如往常

甚至不如以往

旁人或许看不出

但这一切骗不过昌蒲

作为女君心腹

虽然很多时候并不能精准猜到女君所思所想

时间久了

女君情绪上的微妙转变勉强还是能够感知一些的

昌蒲觉得女君对武公子比之先前略显得冷淡了

上心程度大打折扣

这么说也不对

从来就不见得是真上行

而现在连面上功夫也不那么在意了

还以为女君是在欲擒故纵

又一想都已经擒到手了

似乎也没有再纵的必要

有天晚上服侍女君就寝前

昌普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女君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眼中少见的露出些迷惘

昌蒲 我在想

这一步我可能走错了

随即摇了摇头

不能说完全错

至少小目的算是达成了

然而从大的方向来看

却是无效的一步

菖蒲不解

怎么能无效

五公子现在完全把你放到了心尖上

虽不算全盘言听计从

事事也是以你为先

人心最难掌控

最会谋算人心者

他也是很难精确到分毫不差

若萧元渡对我的爱只是到此

那与我并无半分用处

还可能害了我

菖蒲不清楚为何武公子对女君的爱意不够会害了女君

但女君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

那就让武公子再爱你一些

女君闻言失笑

没有平白无故的恨

又岂有平白无故的爱呢

想要别人付出十分

自己就不能只付出一分

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再这样下去

后面的话近似自语

菖蒲没听清

只是发现女君才有的一点笑意又不见了

他有些担忧

又不知该如何为女君解忧

女君却已侧过身去

合上了眼

女君又在抄写经文

菖蒲一边研没一边探头看

香佛桑正好抄的累了

停下笔来

边转动手腕边与他说起一则小故事

有一位君王

晚年厌倦了打理朝政而专精佛界

每次断别人重罪便整日抑郁不乐

有大臣见状就给他出了个主意

让他每回杀人前沐浴洁身

焚香拜佛

事后再抄抄经卷

他照做了

而后发现内心果然舒畅了许多

昌蒲心道

这君王可真够矛盾的

说他残忍也不至于

说他慈悲

可他费了那些事儿

最后还不是把人给杀了

江佛桑问他

什么是慈悲

什么是残忍

这个君王并非生而为王

原只是个将军

起兵时打着伐罪救民

家国大义的旗帜

视为慈悲

其间征战

以战杀人营城争地

以战杀人营也

南北生民死于兵死于饥者

不可以庶稷

是谓残忍

更有趋无辜之人而就死地之事发生

不止儒道二宗所难忍

放之他所信奉的佛教已是罪人

这就不仅仅是残忍了

可他登基称帝后

结束了乱局

百姓也确实过上了数十载好日子

菖蒲犯了难

婢子也说不好

就觉得他既然已经成了天子

生杀予夺全在他一人

断义重罪便终日不一时

没必要

或许比起帝王

他更想做个和尚

帝王手起刀落

和尚满嘴醉过

江佛桑垂目一笑

骗不过神佛

骗过自己也就够了

能骗过自己吗

昌蒲对此保持怀疑

在他看来

一个人若做了坏事

骗过天下人容易

头一个骗不过的就是自己

江佛桑却道

可不要小看俗世之人自欺欺人的本领

墨够用了

昌蒲停手

看了女君一眼又一眼

有话就说

昌蒲支吾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