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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五集我是走了

萧兰只觉得声音干涩

半垂着头

轻声道

我有话跟你说

你听完

倘若赶我

我一定走

林锦楼回过头

死死盯着香兰

拎起酒壶喝了一口

容色平静

可眼神犀利

神色冷漠

什么话

萧兰沉默半晌

仿佛字斟句酌

又仿佛鼓足勇气

开口道

有些话

是我积在心里许久都不曾说的

我自最初进林家当丫鬟那时便不快活

过去那几年

哭的日子比笑的日子多得多

客中多少委屈辛酸

心里明知要看开

可事到临头

哪有不动心动气的道理

有段日子我心灰意懒

一句话都不愿说

只觉活着无望

不知该去往何处

可经历是非

又清醒过来

在心里跟自个儿说

每一天都好好过罢

纵一切好不起来

可光阴也不该虚度

或许明儿个比今天更难好

可再难的日子也得做个好人

一步步走到今天

回头再看这几年

又好像脱胎换骨

跟往昔已大不相同了

林锦楼闭了闭眼

往事一幕幕的在他眼前倒得飞快

低声道

我不知道你心里过得这样难

所以你该恨我呢罢

说着不由自嘲一笑

痛饮一口

仿佛恨香兰

更像是恨自己

喝了一声 道

难怪

酒壶狠狠的掷出

啪的一声摔在墙上

碰个粉碎

香兰吓了一跳

可又往前迈了一步

请听我说完

知道头一次我离开林家去宋家

那时候么

我只觉得天青水碧

无忧无虑

每天都能哼出歌来

可是这一遭我出去

心里全然没有这样的解脱

只是行将就木

平静度日

香兰眼眶已经红了

这是她头一遭向林锦楼极艰难的袒露心声

我也不知为何这样

你原本不是个良人

总是逼我迫我

颐指气使

霸道无理

风流好色

总是欺负我

我只想出去过平静的日子

可那样的日子我也觉不出欢喜了

我变成另外的模样

都是因为你

她说到后来

已语不成声

林锦楼面无表情

只是拎起另一只酒坛

一口接一口

香兰用袖子拭泪

吸了一口气

说到

这几年我总是在谈坷

总是日子刚刚有些起色

便转瞬跌入深渊

许是失望久了

便渐渐学着不奢慌

心里也隐隐盼着日后能越来越好

可又总觉得好事不会降在我身上

所以干脆从开始便不期待

日后也便不失望

就好像

就好像你说爱我一样

她抖着嘴唇

两眼蓄满泪

林锦楼在她眼里已成了模糊的影子

她竭力想看清

却不能

我出身卑微

日后只怕也不能生养

时日一久皆是错

我只怕这刚刚好些的日子

往后又被无常倾覆

我真怕了

不想漫长几十年才难受下去

我也爱你

可是我不敢

也不能说

好像说了便要万劫不复了

她说着说着

哽咽难禁

泪滚瓜似的掉了下来

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我听说你腿跌伤了

心就像让油煎了

恨不得赶紧过来瞧你

我就知道

我到底还没回来

屋中寂静

香兰死死垂着头

她一口气说出压在心底的话

只觉轻快敞亮了些

继而又满心疼痛苦涩

林锦楼再无声响

时隔半年的光景

只怕他也厌了

香兰钝钝想着

浑身颤抖

几乎站立不稳

只觉难堪

强忍着不哽咽出声

只低头木然道

既然大爷没事

后面我就走了

几个字哽在喉咙里

前头的光忽被高大幽暗的身形遮住

一双靴子进入眼帘

香兰吓了一跳

忙忙抬头

眼泪滑了一脸

泪眼婆娑中瞧不清林锦楼脸上的神色

只是他步履踉跄

一把抓住她

却仿佛站不稳

头扎在她怀里

竟滑跪在地上

仿佛刚刚那几步已穿越千山万水

他早已累得精疲力竭

再难支撑

萧兰已说不出话

只任脸上的泪往下滚

伸手去抚他的脖梗和肩膀

林锦楼浑身一激灵

猛站了起来

伸手捧住香兰的脸

烛光下他的神情仿佛刚同千军万马殊死作战

痛楚激越又满含深情

好像再难承载至近乎狰狞

你知道我这半年怎么过的么

他咬牙切齿

手上却很轻

去抹她脸上的泪珠

我都觉得我自己不像人了

真他娘娘想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