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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

他放下双手

就像是做了一场特别长特别模糊的梦

突然惊醒

才发觉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他抬起手

看着窗外

楼宇间的缝隙

暗色窗户的背后

那儿有一双眼镜

黑色复眼

骷髅一样

那是蝴蝶的眼睛

正看着他呢

杀人啊

他说着

那不正是我们想要的事吗

清晨 天刚亮

简瑶就醒了

他睡不着

迷迷糊糊

滴嘀粒粒都是煎熬

他走出警员宿舍

发现隔壁的方青应当是还在沉睡

静悄悄的

天地之大

阴云笼罩

他竟无处可去

于是又走上了不远处的刑警队办公室

刑警队有人在值班

看到他来

很是吃惊

田老师

来这么早

吃了吗

没有 太早了

还不想吃

他笑笑

同时瞥见邵勇给他们安排的那间办公室

里头灯还是亮着的

有人在哎

罗教授他们半夜三点多就来了

可能是有什么事吧

简瑶站在门外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

轻轻推门

一个人坐在桌前

另一个跟一只大熊似的躺在沙发里睡觉

自然是一直就很瞌睡的安颜了

桌前那人半夜就穿着这样齐整

黑西装

浅色衬衣

简要注意到

他甚至还换了件衬衣

白净的脸在柔和的灯光里透着说不出的安静

他依然戴着墨镜

即使深夜无人

他还没来时

听到动静

柏金妍抬起头

大概是察觉了是谁像他一样

半夜睡不着觉跑来这里等候他轻声问

来了

嗯

心想他必是听出了他的脚步声

柏静岩以前没瞎时

就听得出他的脚步

柏静岩微微一笑

于是简瑶知道

他此刻是开心的

简瑶却笑不出来

简瑶在他对面坐下

拿出电脑和资料

似乎也察觉了他的沉默

柏静言微微低下头

手指动了动

然后问

吃早饭了吗

吃了

你呢

嗯

我也吃过了

明明昨天看到他面对旁人时

嚣张傲慢的一如从前

可对着他时

薄靖妍却沉默安静的向另外一个男人

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简要翻开卷宗

盯着上面的文字

脑子里却乱哄哄的

柏进妍的面前放着一堆卷宗

也没有翻动

手指停在纸面上

简要注意到他的手指上套着什么东西

于是问道

你手上的是什么

他举起手指

低下头

这是盲人阅读器

然后将手指放在纸面上

沿着文字一行行移动

果然

阅读器发出机械而柔和的女声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也未提取出有效DNA

方便吗

还好

就是这样的阅读速度

对于我来说

就像是放慢动作

他一天居然只能读完两本书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无奈而鄙夷

建瑶忍不住笑了

可笑完之后

望着他的面孔

又有些心塞

以前的柏进言是一目失行过目不忘的

现在要靠阅读器来阅读

对于他来说

必然十分难受

可现在他有心情拿这个开玩笑了

可见他已经调整适应的很好了

他的手指又沿页面移动了几行

然后问道

呃

我这样会影响到你吗

完全不会

好 那就好

他微笑

两人又都安静了一会儿

这时沙发上传来的动静是安妍伸了个懒腰坐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

好像才发现简瑶

立刻站起来

嫂子 站来了

嗯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啊

安妍扫一眼旁边聆听着的薄静妍

淡淡说

还不是因为某人茶饭不思

也不能喂

薄净言没说话

简要注意到他的脸上泛起了些许暖色

简瑶像是没听到似的

语气淡淡的问

吃过早饭了吗

当然没有

嫂子

我从半夜饿到现在了

他连晚饭都没吃

你有吃的吗

安颜露出起色

薄静言在旁边还是没说话

是个人都能感觉出他沉默而矜持的尴尬

简瑶站起来

看了一眼薄静岩

我去给你们买点早饭吧

巡视我很熟

谢谢嫂子

她转身走出门口时

听到薄静岩也低声说

谢谢老婆

剑瑶脚步一顿

还是走了出去

至于两个男人在屋里

安言去洗了把脸

以恢复平日的淡漠神色在桌边坐下

一边饥肠辘辘的等吃

一边不忘淡淡叮嘱

涛

待会儿好好哄

还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