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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一件事儿

一罕从房舍里出来的第二天晚上

发生了一件事儿

那时候天色已晚

街灯一盏盏亮起来

一罕独自在亮起了街灯的路上徘徊了一阵子

当他返回的时候

他路过了大叔的家

大叔的家他去过两回

里面干净整齐

客厅 卧室 厨房

卫生间都很齐备

当时他还站在客厅当中看了一会儿电视呢

播的正好是动物世界

豹子在荒原上奔跑追逐

野花在草地上摇曳

云在天空中飘动

看得他心里有些难过起来

在地上跺了跺蹄子

想跑进电视里去

而这天晚上

当伊罕从温暖的街灯里返回

经过大叔家的时候

他听到里面传出了爽朗的大笑声

另外还有陌生的声音在高声说话

他很好奇

是什么人来大叔家了

大叔

怎么这么高兴啊

笑的这么开心

那个陌生的声音在说些什么

他不由得停住脚步

想要听一听

还不错

搬迁下来住在这儿

过的就是城里人的日子

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

当时还不想搬呢

大叔说

不过你这个生态管护员很忙啊

那个陌生的声音说

那没事

心里高兴着呢

咦 对了

这几天看到你这这儿养了一只羚羊

不简单呢

嗯 一只羚羊

不知道能在这儿待多久

我希望它能尽早回到山里住

让它回到山里去

那个陌生的声音非常惊讶

为啥要让他回去呢

大叔说

一只羚羊

可不就是属于祁连山的吗

这我就不明白了

你是咋想的

你不知道羚羊有多值钱吗

我当然知道

它是珍稀动物

所以才更应该回到山里去

山里才是它生活的天地

我说 你呀

羚羊身上的羊绒很值钱

你不会不知道吧

怎么能把这个大财神方走呢

一罕站在墙根

心瞬间缩紧了

四肢开始微微颤抖

这种颤抖他以前就有过

你这就是目光短浅

大叔的声音变得十分不悦

那个陌生的声音没有理会大叔的话

声音稍微放低了一些

不然

你把这羚羊卖给我吧

我出这个数

站在屋外的伊喊不知道那人说的这个数是多少

他的心缩的更紧了

紧得像一块又黑又硬的石头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是怎么冒出这个念头的

大叔有了怒气

居然会这么想

羊绒可是软黄金呐

我的出价可以再高些

别跟我谈这个了

你走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种人

大叔在屋子里咆哮起来

接下来没声音了

那个人没有说话

是被大叔吓住了吗

一罕在屋子外面也被吓住了

他连着往后退了几步

躲在墙下的阴影里

害怕那人出来的时候被撞上

走吧 走吧 走吧

我要休息了

大叔的声音又响起来

别再打这只羚羊的主意

只要我在

这只羚羊就不会归你

这只羚羊也不归我

大叔又补了一句

嘿 死脑筋

那个陌生的声音恼羞成怒了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门开了

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映出的灯光里

一涵屏住呼吸

眼睛死死盯住那个男人

那男人走了

大叔家的门在他身后狠狠的关上

砰的一声震天响

但是很快门又打开了

大叔出现在门口

他往外走了几步

眼睛盯着那个男人走远

一直到看不见

他又站了一会儿

迈步往牛羊的房舍走去

伊翰知道

大叔肯定是去找他的

他想看看他是不是在房舍附近

他要知道

他是安全的

如果没有在房舍那看见他

他一定会担心

他是保护我的人

我要让他看见我

看见我平安的在这儿

伊涵想

他的心里寒暖交替奔突

他动了动僵硬又无力的四肢

准备从阴阳里走出来

也去房舍那儿

但是四肢几乎不听使唤了

他只好再动一动腿脚

再动一动

终于可以勉强迈步了

而这时候

远处大叔已经慌忙朝这边跑过来

他一边跑一边喊着

一喊一喊

一涵慢慢的迎着大叔走去

他走不快

也不想走快

大叔跑得很快

他已经看见一涵了

一涵

你怎么在这儿

你刚才去哪儿了

大叔大声的问

声音有些紧张

伊罕为什么在这儿

伊罕刚才去哪儿了

伊罕在镇子里的任何地方其实都是正常的

伊罕去哪儿也都是正常的

只是因为那个男人对大叔说的那些话

所以现在不管伊罕在哪儿

大叔都会觉得不正常

转眼之间

大叔已经站在伊罕面前了

你去哪儿了

他气喘吁吁的又问了一遍

伊罕迟缓的说

我去看街灯了

哎 太晚了

赶紧回去睡觉吧

今天睡在哪儿

大叔叹了一口气

这是伊翰第一次听见大叔叹气

他看到他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布满焦虑

耳边响起了他在屋子里对那个男人吼出来的话

他僵硬了的思维又重新慢慢的流动起来

大叔

我能和你聊聊再去睡觉吗

他问

大叔的神情有了一点缓和

好啊

没问题啊

沉静了一会儿之后

伊罕开口了

大叔

你为什么从祁连山搬迁来这镇子上呢

还有那些牦牛和绵羊

呃 这个

大叔一边考虑着一边说

这些年来

祁连山上的环境被破坏的太厉害了

进山采矿挖煤的人越来越多

把植被破坏了

地表也塌陷了

还有

在上游建起的水电站过多

使得下游的河水供水不足甚至干涸

我们祖祖辈辈都在祁连山里生活

而且住在保护区的核心区

我们饲养的牛啊羊啊

都在山里的草原上放牧

这都对草原生态造成了破坏

给生态系统的恢复和重建带来障碍

所以

居住在保护区核心区的农牧民全部搬迁到山外来了

我们的房屋和牛羊住的棚圈也拆除了

草原实行禁牧

恢复植被

原来是这样

我以为你们是住在山里有危险才搬出来的呢

伊海说

我们在山里继续住下去

危险的是山

不是我们呐

大叔说

不过

我在山里继续待下去

危险的就是我

伊海说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

就算我下了山

还是会有危险

一海

大叔看着灯光下一海的眼睛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谢谢你 大叔

我刚才听见你们说的话了

一海

你都听到了

大叔大吃一惊

不过别担心

只要有大叔在

就不会让任何人害你

我知道

大叔你是好人

会保护我

不过现在

我觉得这镇上不是我的久留之地

但是回到祁连山上去

也是危机四伏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一直在说

作为一只羚羊

你应该回到祁连山上去

大叔

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祁连山

来到了山下

伊罕说

现在

他感到害怕

茫然和无助

他也对大叔产生了深深的依赖和信任

他要把父母的遭遇讲给他听

伊罕从头说起

一边讲一边流泪

他流了很多很多的泪

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大叔是一个善良

明理

仗义的好人

他会保护他

现在大叔就能理解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到山里去了

他再也不会一个劲的劝我回到山里去了

伊涵

想想

大叔听伊涵讲完

靠近他

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说

回去吧 伊涵

回去祁连山上吧

只有在那儿

你才会真正生活的健康快乐

你担心的情形现在已经改观了

你和你父母曾经面临的危险

现在已经解除了

伊罕惊讶的看着大叔

大叔

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说危险已经解除了

你也看到了

为了保护和恢复祁连山上的草原生态

我们都从山里搬迁出来

我们当中的不少人都被聘为生态管护园

山上的那些采矿项目也被关停退出了

现在已经禁止任何人进入保护区核心区

山里的野生动物们得到了保护

所以山上再也不会有黑洞洞的枪口了

伊罕感到难以置信

他想起老婆婆的儿子伍字回到家里后也说过

煤矿已经被关停

所以他回家来了

那就是说

大叔说的山上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这些变化

都是千真万确的

那我真的可以安心回到山里去了吗

伊涵似在自言自语

真的可以回去看看不一样的祁连山吧

大叔说

今晚先休息

睡在我那儿吧

伊海明白大树为什么让他睡在他那儿

因为已经有人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