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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套

一首很多人都听过的戏歌里有一句

蓝脸的窦尔敦道狱马

我们就来讲讲这出以窦尔敦为主角的戏

这是清朝康熙年间的事

当皇帝的有些必削的节目

行为涉猎就是其中一种

不过皇帝未必要亲自去

这次他就委派了太尉梁九公

并赐给一匹御马

叫追风千里驹

行猎的地点是在热河一带

这时

台上出现两个穿蒙古袍的人

这两个人对剧情发展不起作用

他们也不跟其他人物交流

我觉得他们是作为背景

把观众带入特定的环境

来到草原了

他们是同骑着一风骆驼上场的

当然不会是真骆驼

前面那人的马边上有个骆驼头

这就代表骆驼了

他俩的对话挺有趣

喂 乐乐 聊喝

闷的闷的

一拉一拉 哦

闷的闷的

观众听不懂

心想

这是蒙古话吧

接下来的对话能听懂了

里头戴的是什么哟

是大皮帽子

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哟

是大皮袄子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哟

是烟袋和烟盒包

你骑的是什么哟

是一封大骆驼

后来两人拉来拉去

骆驼被分成两半

两人各骑半封骆驼

好玩

在武松打虎的戏里

有虎行出现

梁九公行猎时更热闹

除了有虎行

还有豹行和鹿行

当兔行上场

家将们拿起了鸟枪

你会问

清朝就有枪了

那宋朝时的雾渎还炮轰送营呢

张家口外有一处名叫连环套的山野

那里有一伙绿林好汉

领头的就是窦尔敦

喽啰带来良久宫行猎的消息

窦尔敦大喜

二十年前

道尔敦与飞镖黄三太比武

被暗器所伤

离开河间府

来到口外的连环套斗尔敦决定盗走梁九空的御马

让黄三太背上盗马的罪名

他写好一封信

揣在怀里

然后对其他头目说

众贤

帝已遣勉送载这山岗瞭望

闯龙潭

入虎穴

我去走一场

趁着夜晚

德尔敦来到营房外

正在寻找御马圈

来了两个巡夜的更夫

窦尔敦跟随更夫前往御马所在的牛皮帐房

这时

养马的兵丁刚加了草料

窦尔敦用迷魂香将他的熏倒

刚要牵马

马叫起来

二更夫闻声赶回

被窦尔敦杀死

道尔敦取出写好的信

放到功夫身上

道尔敦打量着宝马

御马到手心欢唱

金鞍玉佩黄丝缰

两旁相配赤金灯

向下铜铃对成霜

办案认灯把马上

杨杨得意我回转了山岗

杨马兵丁醒来

发现更夫被杀

拿了那封信向梁九公领报

梁九公见信上留下两句话

若要追问到马人

杨镖三太便知情

杨九公去向吏部尚书彭鹏询问

鹏鹏说

想当年

圣上在孩子鸿门打猎之时

曾有个叫黄三太的飙商猛虎救了圣驾

万岁曾赐他皇马卦一件

但是听说此人已去世多年了

梁九公

那黄三太可有后人

鹏鹏说

他有一子

名唤天霸

现为曹彪副将

今在施世伦手下听用

既然如此

就托大人速将黄天霸调进京来

追寻御马和盗马之人

若是找不到盗马之人

就让他全家抵罪

于是

黄天霸被找来了

鹏鹏也知道有人与黄家作对

他给了黄天霸一个月期限

黄天霸有四个患难兄弟

他们是朱光祖

弃权官泰和

路通

听黄天霸说了这飞来横祸

朱光祖见大家只是唉声叹气

便道

大家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搭救黄贤弟的性命要紧

黄天霸说

降俺天霸跟随氏大人数年以来

杀害绿林中性命不少

近日有人与俺作对

俺天霸虽死无恨

只是俺全家大小死于非命

叫俺死难瞑目

朱光祖说

皇贤帝

我等随同师大人多年

虽然伤害陆云中性命不少

也是为民除害

今日稻马人留下的书信

说的是三叔名字

并未提到贤弟你

可见不是你的仇人了

彭天霸思索道

想先父在世保镖多年

并不曾有什么冤家对头啊

这时季权说

王三叔在世

倒有一家对头

按季权略知一二

入光祖说

既然季仁兄知道

何不讲来大家听听

也好设法找玄御马的下落

季玄便说

当年黄三叔保镖之使路过河间府

只因手中缺用

曾指标与人借银

那时有一家英雄

名唤道尔敦

不与戒引

还要与黄三叔比武

那斗尔敦手持一对虎头双钩

十分厉害

黄三叔连发两飙

一支被他接去

一只打落在地

黄三叔一时情急

用暗器将斗尔敦打倒

众家英雄纷纷议论

说道尔敦年轻力壮

竟胜不过五旬老人

道尔敦一怒而去

再无下落

莫非此事是他所为

楚光祖说

听其仁兄直言

有些头绪了

但不知道尔敦的住处

也是枉然

此时黄天霸思得一计

他们用几十辆车

装些干柴野草

假扮贩卖名贵药草的商客

去往贩马被盗处附近的山野

如果路上遇到打劫

就有可能追问出道尔顿的下落了

车辆行经连环套

他们果然被拦住

道尔敦手下的大头目跳出来说

要想过去

留下买路的银钱

不然就将车辆留下

王天霸说

要我的车辆

必须两家抵换

大头目问

要什么抵换

就是尔等的狗头

一派胡言

看刀

于是打起来

没几个回合

大头目便被打倒在地

大头目叫

好汉饶命

黄天霸说

小小毛贼

饶你不死

你为首之人姓甚名谁

大头目说

俺家寨主姓窦

名尔敦

黄天霸等当时就愣了

大头目继续介绍

人称铁罗汉

黄天霸大喜

原来是窦寨主

我等不知

多有得罪

好汉请起

俺保镖到此

少时还要到山寨拜望

还求众位关照一二

那个自然

大头目得了性命

热情起来

这有妖牌一面

请雕刻带在身旁

少时上山

若无有妖牌

不能进寨

多谢了

这些人走后

黄天霸万分庆幸

何路通说

既知此人下落

我等何不上山捉拿

黄天霸却认为不能贸然行动

他决定独自上山

先探听清楚御马的下落再说

多尔敦听喽罗报说大头目被擒

正要带人下山

又见大头目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大头目说

是才山下被擒

我提起债主威名

镖客将俺放回

少时还要上山拜访

窦尔敦挺得意

当年窦某在河间府时

有不少镖客在我手中逃脱性命

今日闻听窦某在此

上山拜访也是他们保镖的规矩

这时喽啰进来

呈上拜山名帖

道尔敦一看

名帖上写着

浙江绍兴府镖刻皇

急问

此人多大年纪

喽啰说

三十上下

哦 晚生后辈

道尔敦吩咐

叫他进来

且慢

大头目说

此人武艺超群

甚是仁义

寨主赏他一个全脸吧

斗尔敦同意了

命令手下百队相迎

黄天霸来了

大头目给双方介绍

进寨时

主客互相谦让

最后多尔敦说

如此

你我挽手而进

窦尔敦一把抓住黄天霸的手臂

要试试黄天霸的腕里

没想到没能占到上风

于是觉得对这个年轻人不能小看了

宾主坐下

稍逊寒暄

窦尔敦问雕刻

此番是路过荒沙

还是特盗草寨

黄天霸说

特到宝寨

有一桩好买卖现予债主

什么好买卖

乃是一宗宝贝

一匹好马

窦尔敦以为连环套好马甚多

马不能算宝贝

此马与众不同

黄天霸说

余下保镖路过马栏关

看见一匹好马

头上有角

泪下生林

名为日月速削

登山越岭

如走平地

漫江过海

似啼如飞

日行千里见日

夜走八百步明

意思是

这马白天跑了一千里

太阳还没落下去

夜里跑了八百里

天还没亮

窦尔敦露出小菜一碟的神情

这马在马兰关

窦某却到来就是

彭天霸提醒说

这马属于大户人家

主人派了八百名家丁昼夜看守

很难道德的

道尔敦就忍不住了

今有太尉梁千岁奉旨在口外围猎

圣上恩赐御马

名为追风千里驹

按窦某施展本领

将御马盗回

那大户人家的八百名家丁

窦某那放在心上

黄天霸故意说

我却不信

既是梁千岁奉旨行业

必然是兵多将勇

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债主莫说盗马

连马面也是不能得见

量你也是不信

道尔敦便命大头目去签御马

御马签到

黄天霸别提多激动了

啊 寨主

这马享了些轻福

不一定能跑吧

德尔端说

我到马时骑过它

名不虚传

此马能行

能行

快哟

快得紧啊

待余下成骑

黄天霸便要上马

他的动作虽快

可多尔敦是盗马老手

岂能让人把马盗走

迅速命手下把马带走了

多尔敦也余道雕刻莽撞了

黄天霸好尴尬

莽撞了

再次坐下后

慢慢绕着黄天霸继续引植藏子的窦尔墩自己招供

啊 寨主

此马虽好

却是废物

怎见的是废物

那两千岁必然命各府州县画了图形追寻御马

债主不能出外成骑

岂不是废物

于是道尔敦说

说实话

我到此马原不为成骑

道尔敦就把他为了向黄三太报仇的事说了一遍

黄天霸告诉道尔敦

三太已死

寨主

有道是人死不记仇

你何不学个宽宏大量

将御马献出

救了他全家的性命

就是那三太爷死在酒泉

也感你的大恩大德啊

德尔敦把脸一沉

听你之言

您与三太有亲

非但有亲

我二人同盆洗脸

同桌用饭

我是三太之子黄天霸

天霸

你好大的胆

窦尔敦怒吼

我与你父结下山海冤仇

这报仇二字就应在你的头上了

黄天霸便与窦尔敦论说起当年的纠葛

可是窦尔敦不听这一套

命手下将黄天霸拿下

助了黄天霸凌然不惧

我今天独自上山

寸铁未带

你们依仗连环套的人多

那就来来来

将俺天霸碎尸万段

我若是皱一皱眉头

也算不得皇门中的好汉

倚仗人多这句话刺激了斗尔顿

他就说 秦

你何用人多

待杜某独自

秦 你且慢

大头目建议

明日山下比武

一对一

方算英雄好汉

道尔敦同意了

黄天霸说

俺若不胜

情愿替父顶罪

万死不辞

债主 你呢

窦尔敦说

俺若不胜

情愿将御马献出

随你到官府认罪

双方就这样说定了

黄天霸下山后

对伙伴们诉说一切

朱光祖怕黄天霸在比武时失利

就在夜晚带着黄天霸的钢刀混进山寨

他在窦尔敦的酒杯里放了迷药使其昏睡

盗走斗的虎头双钩

便将有天霸姓名的钢刀插在桌上

道尔顿醒来见刀吃惊

以为黄天霸来过了

第二天到了山下

朱光祖拿着双钩嘲笑道尔顿

看你也是一条好汉

昨夜没舍得杀你

于是道尔顿羞愧难当

献出御马投案自首了

周瑞说

连环套的主角是窦尔敦和黄天霸

是花脸和武生的重头戏

首先说花脸

我们说过铜锤花脸重唱

架子花脸重做

但这出戏对花脸的要求很全面

前面的作债

如果对那段戏迷熟知的将酒宴摆置在聚义厅上

唱不出韵味

观众是通不过的

接下来盗马

必须载歌载舞

唱作并重

据说老前辈侯喜瑞眼窦尔敦留下书信时

站在下场门

随手一丢

那信高高飞起

落至上场门

没有经过苦练的腕历绝做不到

到了拜山那一场

道尔敦看到名帖上的浙江绍兴府标刻皇侯喜瑞

猛的站起又坐下

细腻的表现了角色的内心活动

但听说来者是个年轻人

侯喜瑞的处理是一边说叫他进来

一边用右手将左手的名帖磕落在地

一副目中无人的交金之态

所以演道尔敦需要同时具备同锤花脸的善唱和架子花脸的善作

这叫两门报

又比如当代优秀武丑颜庆古能演连环套里飞山上房的朱光祖也能演一般有武生来演的孙悟空

这也叫两门豹

我们后面还会介绍金玉奴看到研墨姬的英俊小生金喜泉

你不会想到他还能演武功超群的陆文龙

这当然是更加难能可贵的两门报

再说武生

不能不提被誉为国剧宗师的杨小楼了

杨小楼的父亲杨月楼是和谭鑫培一起被沈荣甫画在同光十三绝的画卷上的

但杨家的剧艺不如谭家长远继承

杨小楼只生了个女儿

只有外孙刘宗阳学到一点杨派武声的皮毛

据同辈艺术家说

杨是无法学的

因为杨的舞戏文唱在于千人千面的精细刻画

那种领略和表现是需要天丰富的

比如这出戏里

黄天霸听读限期巡马的圣旨

杨小楼背对观众跪着

他怎样表现这个人物此时的吃惊和激动呢

杨小楼自有办法

杨见他头部不动

戴帽子上的那些绒球秃突乱颤

江山代有才人出

杨小楼以后的艺术家演连环套时也各有创造

我们前面介绍了周献芳代表作徐策跑程和宋世杰

周信芳早年也演过连环套里的黄天霸

在上山与窦尔敦见面时

周先生边走边抓紧时间巡视周围

这符合人物特点

拜山其实也是探山

在御马迁来后

一边与窦尔敦搭讪着能行快有一边向御马一步靠近

一边伺机骑上马就跑

还有在念算不得皇门中的好汉时

一般演员会拍一下父母步

而周先生则在皇门中的后面略作停顿

在这停顿的安静中响亮的拍两下

加强了效果

再后来的著名文武老生李少春也有新的处理

当御马被牵走后

他演的黄天霸神情恍惚的在思索着以后怎么办

以至于窦尔敦连叫两声镖刻他才反应过来

在连环套里

花脸和武声还有值得一提的出色的即兴配合

过去演戏时有引场的习惯

就是在演出间戏有检场的送上小茶壶让演员喝口水

但大头目去牵马时

杨小楼会利用这个间隙引场

但收信方不引场

他把间隙变成没有间隙

一听牵马

他演出咕噜噜引场

潜台词是

牵来的会是真的玉马

他看看窦尔敦

这时演窦尔敦的袁世海回看周先生

意思是你还不相信

袁世海立刻又向头目们指着晃天霸做眼神交流

他还不相信

好笑吧

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影视剧播映后就很难修改了

但戏曲可以不断丰富完善

常演常新

我们看到的传统剧目如此精彩纷呈

正是一辈又一辈的艺术家精益求精

磨砺不止的结果

哦 对了

会有读者问道

尔敦为什么是蓝脸

你还没说呢

蓝脸和黑脸绿脸相近

都骁勇暴躁

带蓝脸的人多了一点心计

德尔敦不是想嫁祸于人吗

至于这个故事告诉读者什么

有人读了以后对我说

我觉得是匹夫之勇

终究胜不过有智谋的团队作战

说的挺好

但我想不同的读者会有不同的体会

你的体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