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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望矛盾

鲁迅逝世十年纪念大会结束后不久

黄阿全从乌镇来上海办事

他先去看望了矛盾

随后又去找了木欣

阿全是黄妙祥的独子

子承父业

现在是泰兴昌纸店的老板

他和木星的父亲是同辈

木星称他为阿全伯伯

饮姓氏酒

外号烧酒阿全

他约木心去矛盾家叙旧

木心起先不想去

但拗不过阿全的热心

就随他来到了山阴路上矛盾的家里

一进矛盾的卧室

先入演的是那床簇新的台湾戏

矛盾身穿中式白绸短衫裤

脚上拖着黑色的拖鞋

显得很高兴

他给木心他们端出茶和巧克力

还有一盘花旗蜜桔

矛盾和阿全聊些乌镇的家常事

木心在一旁一言不发

只顾喝茶

他抬头看见墙上钉着运用牛皮纸折出三层袋子的笔叉

里面斜插着几只狼嚎

还有几封信

他突然想起

这样的笔插在乌镇一般的小商店里有卖

魔搭人见木心沉默寡言

就拿话来逗他

木心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想问他何以上台演讲

总是兄弟兄弟

觉得太唐突不礼貌

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音

想起纪念大会上矛盾的着装

便问道

为什么西装穿的那么挺阔

我人瘦小

穿端正鞋有些精神

矛盾很和善的回答道

矛盾的回答令木星感到满意

这时又想到了矛盾的胡子

留须子也是同样道理吧

朱先生也示意刘须子

木心所说的周先生指的是鲁迅

他的浓好

周先生的文章也浓

沈先生学问这样好

在小说中人家看不出来

这时才把话题自然的扯到了文学上

木心觉得除了家常话和矛盾聊天

总要谈一点文学才是

用不上呀

知识是个底

小说是面儿上的事儿

你写什么吗

矛盾反问道

写不来 画画

木心谦虚的回答

阿全说你很喜欢看书

沈先生在乌镇的书差不多全被我借了

你什么时候回乌镇

或者阿全伯伯这次转去就叫我家里派人送还

我一本也没有带出来

其实木心心里是想占为己有的

无非是说些客套话

有表示感激的意思

房子要大修

以后再讲吧

听说你保管的很好

你这点很好很好的

矛盾应该是听了阿全的汇报后才这么说的

话说到此

木心又将话题转回纪念大会上

孔德旨过来沏茶

插话道

德宏他们叫你去讲演

一次给多少钱

矛盾见有后辈在场

就挥挥手

有点不耐烦的说

去去

不要乱问

阿全在一旁无法插话

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木心会议起身就要告辞

阿全毕竟事故

对小说讲演虽不在意

却提醒木心可以向矛盾讨几本书看

叫什么书

说吧

矛盾很热情的问

他拉着木心走到一个全是他新版著作的柜子前

木心信手抽出一本霜叶红似二月花

有提子吗

矛盾问

不要了

不要了

木心鞠躬告别

从沈家退出

径直走下楼梯

矛盾夫妇走到楼梯口送客

大声喊道

下次再来

下次来啊

走到底楼

阿全悄声的问

木亲

你怎么叫他沈先生

因为他是文学家呢

母亲搪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