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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集
那个黑影似乎在期待丽春楠表现出一种成熟的狂热和抵抗
而他却是平静的
他的平静散发出一股力量
在他那具已经开始衰老的丰满的身体里扩张着
他听着黑影高潮时发出的呻吟声
那道被压低了的嗓音被一个更为真实的无法掩饰的声音替代了
丽春楠摆过头
弯着身子
听着卷闸门拉开又关上的声音
他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
背脊下方紧贴着的凉意已经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扯掉眼前的深灰色布条坐了起来
丽春男匆忙将横跨在大腿处的黑色内裤脱了下来
透过冰柜里的亮光打亮着这条黑色内裤和那条深灰色的布条一起分别装到了两个未使用过的塑料袋里
他又本能的抽出几张餐巾纸
从裙摆下方伸了进去试擦着
这时货架上摆着的两盒桶装方便面忽然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
将他一下拉回了现实里
丽春楠走过去将那两盒方便面捡起来
放回货架上
又走进洗手间里洗了洗手和脸
丽春男看着自己在镜子中显示出的脸庞
他又靠近了一些
卫氏脂粉的皮肤上清楚的可以看到时间留下的痕迹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再做思考
只想关上了门离开这里
已经停运了的地铁口亮着一盏白色的灯光
商业通道里的商铺也都已经关上了门
空空荡荡的通道渐渐进入关灯的状态
丽春楠只好只身又重复走了一遍同样的路程
登上尚未关闭的自动扶梯
回到了地铁口不远处的马路边
车辆依旧在来来往往
他走了过去
走上停在路边的一辆红色出租车
说道
北齐
先去东河路随便找一家还开的药店
丽春楠走进一家仍亮着灯的药店里
药店柜台前仅剩一名略显疲惫的年轻女子
丽春楠没有直视女子的目光
轻声说道
我想买一瓶避孕药
他从女子手中接过避孕药
转身就离开了药店
像是怕被人发现了一般
丽春楠一个人站在一棵巨大的大王椰树后方
连药物食用剂量建议也没有阅读
便倒出将近十颗粉红色的圆形药片在手心
塞入嘴里吞了下去
深夜
黑色中渐渐涌起了躁动的热气
与丽春楠身上尚未消散的余热纠缠着
他推开门
只见客厅里仍亮着白炽灯
电视机中传出午夜新闻节目的播报声
她知道婆婆已经上床睡觉了
走过去关上了电视机
再到那间原本属于楚衣的卧室门前看了一眼
杨敏穿着一身完好的衣服和黑色布鞋躺在床上
被子也是完整的摆在一旁
李春楠只好放下手提袋
走了过去
替他脱去布鞋袜子
又解去穿着的灰色上衣
给他盖上了单薄的浅蓝色毛毯
他关上卧室的台灯
走回了自己房间
丽春楠的脑袋里仍是空白的一片
他从手提袋中翻出那两个分别装着深灰色布条和黑色内裤的塑料袋
始终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要报警
他想起自己二十年前
以及过去这二十年里所经历的一切
不禁怀疑了起来
报警真的有用吗
报警的是不是到时候也会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啊
就像北齐四中那个跳楼自杀的女生一样
到时候别人怎么看我呢
还会有人来店里买东西吗
他突然又想到
真的有人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一个他身上吗
要不
还是算了吧
丽春楠还是和过去一样
本能的想否定掉这个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实
随手就将那两个塑料袋塞入带锁的抽屉里
他又一次拿出那盒避孕药
抽出了一整排
按出一颗颗圆形的小药片吞了下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黑影
有那么一瞬间
那个黑影让他想起来楚子君消失前的最后一个夜晚
丽春楠立刻跑向门边
按下卧室白炽灯的开关
阻止了黑影对他的再次占有
自言自语说道
不
不是的
这一天晚上
丽春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始终无法入睡
每次只要她一闭上眼睛
那个黑影就会沉沉的压在他身上
他试图思索着
会是我认识的人吗
他本想试着回忆关于那个黑影的轮廓
可是才想了没一会儿
李春楠的心中又升起了一种本能的抗拒
抗拒着黑影的呼吸
抗拒着黑影的轻抚和轻吻
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
他似乎仍无法接受这天晚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
他只好又从床上爬起来
打开衣柜
衣柜挂着冬装大衣和裙子的那一部分
柜子下方沉置着一个木箱子
箱子的盖子敞开着
露出摆在里面的那顶金黄色短发
以及楚于二十年前留下的金发芭比娃娃和那个木雕小人偶
看着那顶金黄色的短发
李纯南又想再一次取出戴上
仿佛只有戴上这顶金黄色的假发
他才能完全的从丽春楠这个名字
这个身份
这个人格里跳脱出来
进入另外一个灵魂
变成另一个自己
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他需要从另一个自己身上获得力量
有时候他也分不清楚这力量究竟是自己身体里本就存在的
还是楚子君留在他的身体里的
有时候
他又觉得
只有戴上这顶金黄色假发的时候
他们之间才会形成一种共生的状态
在这样一种状态下
所有的存在和占有
都将会从他的身体被那股内化的张力驱逐出去
无法靠近
而这
恰好就是他现在需要的
他需要将那团黑色的影子从身体里驱逐出去
迫切的需要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