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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滨州

我驻县政府中

就近查看班房和监狱

看见内情的黑暗令人寒心

监狱在县府旁边

老子不许犯人躺坐在地上

泼些水使之结成厚冰

又故意把窗户堵死

使气不能流通

黑暗如活的地狱

入其中者无不疾病

班房及在县衙内

其中的囚犯青年

老人都有

问他们犯的何罪

有的是因为官府征车而自己无车

有的因为官府要草而自己没有草

因此被扣

牢房是一种装着木栅的匣笼子

每房一丈见方

最多只容得二十个人

却求着六十多个人互相挤着

人群中放一个大尿缸

大小便便在其中

行之桶中尿袖后集数寸

臭气熏天

令人窒息

据一位曾做过班房的告诉我

每制犯人无法受得了

若偷着旧木隙门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老子即一鞭对木栅狠打

骂着说

靠山吃山

靠水吃水

老子们在这里吃啥

你发什么糊涂

还要呼吸新鲜空气

犯人明白其意

有钱的给你十元钱

说你辛苦

这个请你吃茶

老子放开笑脸

你的好意思我不能不受

于是放他到外面来

那里桌上摆着茶碗和花生盘

犯人刚刚坐下

就听见嚷着说

巡房查办

于是又急急的被拉入笼中

茶般的走进看检

又是对着笼子一阵鞭子抽打

大骂一顿

老子就和这犯人说

只有我的不行

还得有他的一份

于是再拿出十元

这些都是配好的一套

想呼一口新鲜空气竟如此之难

我看见这种情形

心里痛如追刺

我以为老子们所以敢于如此

完全因为县官不去查看

并明明知道而心照不宣

我把这位代理县长找来

问他何以掩耳盗铃

不加改革

他说积重难返

一时没有办法改革

我就把为我预备的县府中的几间上房让出

请那些犯人去住

同时请那个县长和我同去打扫牢房

我和他亲自把那几个刚抬出

叫他秀秀那臭味

问他如此凌虐人民

良心觉得惭愧否

并令趁早切实铲除疾毙

不得再有互恶不圈的事情

这种暗无天日的情形不止滨州一地如此

我连着经过长武

永寿等数线

都是大同小异

有更可恶的一种

便是一个平白无辜的百姓

可以被衙役瞒着县长任意拘押起来

从而加以讹诈

这是整个的吏治问题

原非临时整顿所可了事的

但身为县长

苟能正直

不期胜任尽责

则亦必能避绝风清

受到局部改革之功

滨州以东有一个县份

县中设立县党部

负责人员从长安派去

都是些十七

八岁的青年

空有热情

不明事理

对于革命主义只是一知半解

而无切实具体的认识

他们以为革命一起

人民对于国家就可以解脱所有应尽的义务

不必再负什么责任

于是他们一到地方就向人民宣传

叫人民不完良

不纳税

有军队过境要粮草

要车马

他们又向百姓宣传

反对摊派差役

反对征发军用物品

自以为如此才是为劳苦大众谋幸福

弄得过境军队吃喝无着

苦痛万状

于是酿成军队和党部两方面的冲突

结果那些党部青年被驻在当地的二

三军大打一顿

被逐出境

我到滨州后

因为我是西北党部代表

他们两方都来我处告状

互相以反革命的罪名相骂

我以为军队擅自侮辱党员固然不好

但因为那种幼稚错误的宣传

制陷军队于不利的现象

党员们亦不能辞其咎

当时党员中有年长老成者

约我前去讲话

我到那里召开一次规模很大的军民大会

向民众发问道

军阀祸国殃民

应不应该打倒

答到

应该打倒

帝国主义者侵略我们

压迫我们

使我们民族国家不能翻身

不能抬头

应该打倒吗

应该打倒

军阀和帝国主义必须打倒

究竟谁去打呢

主要还靠军队

军队没饭吃

没衣穿

没有粮草马匹

可以打仗吗

答道 不能

于是我说

只靠军队是无法完成革命工作的

必须人民与之合作协助

才可以完成

才可以成功

这样的问答数次

又经详细的讲解

大家才恍然大悟似的明白了过来

那天到会的人很是踊跃

我站在一个戏台上大声讲话

把嗓子都说哑了

末后我问一个老人

我说的这番道理究竟对是不对

比你们以往听的那番道理如何

他笑着回答道

他们说的那个痛快

粮也不出

草也不出

也就不用革命了

说的大家都笑起来

当时会场空气极是融洽

事后

居民之间的隔阂打破了

党与军之间的意见也化除了

一场风波才算平息

我知道像这样的纠纷别地也同样存在

所以特意编出数十个问答

说明军民合作的必要

送请政治部采用

广为印发

彼使党政军民之间不至再有冲突

因为这问答小测题材通俗

说李明白浅显

故颇收功效

和上述仪式类似的还有一件党政冲突的事

一天我接到刘玉芬澄请辞职的电报

我不明白什么原因

觉得奇怪

问他有何困难

何不说个明白

原来甘肃省党部负责人为宣霞副和闫国福二位

他俩办有一个报纸

对郑军各方首脑滥加诋毁

武元誓师之后

大家多以正式入党

而他们还是皂白不分的谩骂

已经入党者

他们骂为投机分子

那些没有入党者

则骂为官僚军阀或反动分子

无论写文讲演

一律持这样的论调

刘玉芬每出席会议讲话

他俩总要起立辩驳谩骂

简直是刘无法自处

留自己把他们的言论寄给我看

别人也分店陈述他们的言行

指责为什么不把力量对付敌方

偏要在自己阵内捣乱

省党部负责人岂可如此幼稚

如此荒唐

于是我即以西北党代表的资格

把严军宣君已任过自兰州押解了来

数日后才释放

其实两个人都是聪明有为的佼决

只是对于政治无具体认识

缺乏实际的磨练

故不能顾大体

明大义

寻走正确的道路

我想两位今日回想到当年的作为

自己一笔哑然失效

由滨州过来

到永寿县

经过一个大深沟

看见水源充足

而周围全是荒土

若能把那水流稍加变动

即可使附近荒土兜成肥田

然而官吏不重民生

人民自己无水利知识

无兴办水利的能力

以致水源白白流出

大好土地已都废弃无用了

我一路和王铁老谈论兴办水利的事

以为水利一事关系西北民命

第一得有钱

第二得有人

第三得有安定时间

少一件以不易为利

谈着心里又是难过

又是兴奋

前行到了黔州

也和在滨州一样

参观班房和监狱

县中有一所模范监狱

表面上办的很是不坏

颇有一种崭新的气象

我在此停驻数日

二军

三军都派有代表来

邓宝山先生一来

我一一接见谈话

问问他们的困苦

说说三民主义

又把如何整顿军纪

又如何爱护人民

以及过去失败原因

今后使命的完成等等问题切实加以讨论

连天俱物都是以这类迫切问题为谈话中心

史杨虎和于右任先生等连电催促我们即动身赴西安

车过咸阳

田玉杰和马老九等二

三军朋友来接

其实他们仍受吴佩孚

刘振华的愚弄

没有完全断绝关系

我和他们谈话

处处予以暗示

希望他们之所改变

不要入于歧途

过渭河不远

于右任先生和许多朋友前来欢迎

其中有各界民众团体的代表

排着行列

集市整齐严肃

我一一握手

在街外坐着谈了一会儿

当即开车进了阔别多年的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