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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我国的士兵在吃的方面未免太苦
别的方面有可忍受
吃的太苦即影响健康和精神
若能每人有两个鸡蛋
三 四两肉
就可以供应身体的需要了
只要能节省其他方面的消耗与浪费
这并不是难办的事
饭后我和士兵谈话
他们都有相当的政治常识
他们对中国的情形很熟悉
知道吴佩孚是以英帝国主义做背景
张作霖不折不扣的是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
他们每年都有一所红色列宁讲堂
这是专门对他们讲解主义和传播政治知识的所在
参观他们的陆军大学
我发现学生的领章有许多曾充任军长
师长和军医
军需
我问他们记忆担任军队中的职务
为什么又来上学呢
他们说
他们多是工匠出身
作战经验是有的
军事知识却很欠缺
军佐们甚至连命令都弄不清楚
政府为要补救这个缺陷
特在陆大成立了一个特别班
把他们一批批的调来受训
我想
我国很有采取这个办法的必要
我们军队里的关佐多半出身贫家
连普通启蒙教育都没有受过
至于高深的军事知识
更是说不到了在可能的范围内
对关佐士兵的教育虽然极力的讲求
但成绩究竟有限
有时仍吃关佐程度太差的亏
我们政府也应采取这种办法
分批调训
提高全国现任关佐的程度
以弥补其缺点
我也参观了他们的农业部
我如乡下老进城一般
遇事一一细问
得了很多关于农业方面的知识
他们为了改进农业
特设农业教育馆
专门讲求种植的科学方法
他们本来行的是三七制
将一块地分作三秋
每年只种用一秋
轮流休息
他们很重视我国的农业技术
比如换种制
我国实行已久
如今他们以弃三七制而效换种制
如年年在一块地方种西瓜
第二年即不长瓜
馆中经常的召集农民听讲农业常识
如害虫
益虫
益鸟等等
亦都细说
以灌输科学知识
又有农民招待所之设
是专为招待各地来游莫斯科的农民的
农民因诉讼或其他的事情来到莫斯科
都有驻招待所的权利
所里的伙食取价很廉
在外面花一元吃的饭
在所里只需花两角钱
我曾在那里吃过两次饭
真当得起物美价廉四个字
所中办的极完备
甚至做状纸代打官司的律师也有
为平民谋利益
即当如此
无微不至
莫斯科的博物馆很多
石像 油画 历史
革命等博物馆我都参观过
石像博物馆里以石膏像为最多
有许多画像
皇帝 皇后
神父和帝娥时代的大将都有
技术都很高超
真是惟妙惟肖
和真人站在那儿一样
我问馆里的一位当事人
这么一张画现在能值多少钱
他说
这种画在帝额时代能值一万卢布
甚至十万八万
现在已经不值钱了
于是他告诉我
这些画只讲究技术
而内容毫无意义
他说
现在值钱的必须有技术
而更有意义
比如曾有一幅描写帝俄时代农奴生活的画
画着三个六七岁的农奴的孩子
骨瘦如柴
拉着一辆装满柴草的大车
那种困苦吃力的样儿活跳跳显现在纸上
把地主的暴虐不仁深深反映了出来
皇帝觉得这张画有煽动革命的嫌疑
把那画家捕获入狱
但那张画却侥幸的被人保藏起来
一直没有毁坏
革命成功
这张画变成了最名贵的作品
现在能值三万卢布
据说那张画的技术并不特别高明
可是因为立益好
又有这样一段历史
便博得大众的赞赏
由此知道
绘画一道
技术固然重要
但更需能够表现时代与社会
方为不朽
the革命博物馆陈列的都是关于革命的事迹
从帝俄时代起
所有关于革命的报纸
杂志 画报
泥土速成的囚禁革命党人的特别监狱模型等等
都按照年代一一陈列在那里
所有革命英烈都塑成石膏像
受万众的瞻仰
列宁的生平事迹也以实在物品表示出来
以致他被刺杀时
刺客所用的手枪及枪膛里剩余的一粒子弹
都很有秩序的排列着
还有鲜花制的列宁像
数日及一患
一群群的男女学生络绎不绝的前来参观
我想这些实在物品所表现的革命历史
给予他们的知识
教训及熏陶暗示
当比读许多革命历史要强盛几倍
馆中职员都由女子充认
个个态度和蔼
极有学问的样子
红军博物馆那时正着手布置
还没有完成
但那已经布置好了的一部分
即足够人赞配的了
每一次战役
红军进击或退却的实况
都绘成很生动的画图
张挂臂肩
红军的枪支
服装
以及伤兵在医院里的情形
也都以食物或模型陈列出来
这多么的具体活现的革命纪实
这是多么激发人们的革命情绪的博物馆
博物馆之中
尚有一所民族博物馆
将全世界及全缩各民族服装
用品及生活风俗等一一制成模型陈列出来
使参观者如读一本活的地理历史书
真实有趣
克鲁泡特金图书馆是克氏生前的住宅改造而成
那条街在他死后改名克鲁泡特金街
一进门
首先便看到克氏的宗派图
据图上说明
他是帝俄皇室的正宗
也是贵族的一支
我看了这个宗派图
觉得一个人的意识固然是环境决定的
但个人也绝不是处在完全被动的地位
个人的意识大可以冲破环境的束缚而向前进步
克鲁泡特金的思想学说
他那热烈的革命情绪
都不是贵族的守旧社会里所能生长出来的
又看见过莫斯科水库工程
极伟大
供给莫斯科全程三四百万居民用水
给水
滤水等等设备置为京托
还有专门管垃圾废物的工厂
怎么提油
怎么化毁都用机器工厂听说也极伟大
可惜没有得暇去看
我第一次在莫斯科听戏
为苏联政府所邀
请一位兵工厂的管事者陪同去的
那管事者是个大个子
和路瑞博相熟
因他到中国
路曾招待过他
那天演的是描写英人在宜昌枪杀中国人的故事
剧作者是一位曾经在中国住过的俄人
表演的很成熟
不仅犹能逼真
一只大轮船的模型也巧妙的搬到舞台上
码头上有修脚的
有卖毛巾的
麦尔巴折他们后来都下台向观众兜售
很有意思
剧情极生动
帝国主义者驱使买办
买办驱使工头
工头压迫工人的种种情形都赤裸裸揭露出来
摆到观众的面前
使每个观众的心里都燃烧起反对帝国主义者的怒火
而对被压迫的民族寄予深厚的同情
这出戏演完
还演了一出歌剧
歌词虽然我不懂
但声调颇为粗俗
动作也是乱行乱闹
我不大能够欣赏
那兵工厂的管事有一位太太
满嘴涂抹口红
耳上戴着很长的珠宝耳环
我问她是不是共产党员
兵工厂的管事笑道
我不知道
最好你问他自己吧
翻译名克拉夫意在旁大笑
恐怕是革命后他闹的什么皇室小姐之类
有一次他请我吃饭
客厅布置的很讲究
那椅子特别舒服
他告诉我
他把布置七八间客厅的钱集中起来
办了这一间客厅的家具
工人有夏令会的组织
每年有两星期休假
每天吃五顿
成天打球球
水随意
有伞
或阅读书报
此外无别项工作
著作家亦有下令会的组织
都由政府款待
住在昔日王宫的别墅内
图书齐备
招待周到
一吃五吨
那天同参观的有于右任先生
我们对此事都不胜其心羡之情
于先生说
在我国
只有在要做对联记文
要打通电时
才想到文人
平时哪个管
不但不管
还要用种种方法威迫利诱之
否则逮捕枪杀之
使他们不能为真理正义说话
他们真正爱国家
爱民族
爱人类
工作绞尽脑汁
但是手中无武力
无枪械
无金钱
哪个把他们瞧在眼里
于先生说的是实情话
直到今日
一般文人还都生活困难
带着一大群家小拨到这里
搬到那里
收入微薄
需要的书报也办不齐全
哪里有心写出什么巨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