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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我站在那扇老旧的门前

手轻轻的搭在门板上

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么多年了

我突然出现

会不会搅乱了韩素美平静的生活

自从在红旗旅馆送他上火车那一刻起

他回头那一眼

满满都是忧愁

可火车一开

就把那些忧愁都带走了

也带走了我们的过往

我深吸一口气

问自己

都十九年了

何必去打扰他呢

他一定已经习惯了没有我的生活

说不定早就把我忘了

就像我也曾努力把他从记忆里抹去一样

可心里那股子冲动就像潮水一样

怎么都挡不住

我终于还是敲响了门

门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

披着外衣

眼神还带着几分睡意

看到我

他愣了一下

开口问道

嗯

你找谁

你好

请问韩素美是住在这里吗

呃 你等一下

素美

有人找

过了一会儿

韩素美出来了

他穿着睡衣

头发乱糟糟的

显然刚从床上爬起来

完全没注意到门口还有个我

他抬头

眼神恍惚

我死死盯着他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可奇怪的是

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我的眼神那么热切

他的眼神却越来越迷茫

旁边的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悄悄退了出去

给我们留下了空间

就在这时

韩素梅的眼神突然一亮

她认出了我

李璐瑶

看来洛红他找到你了

那一刻

时光仿佛倒流

回到了十九年前

那时候他怀着身孕来找我

满心希望我能留下他和孩子

可我那时候哪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啊

他藏得太好了

一看见我就知道我不会留下他

那是在省人民医院二层楼的小房子

门诊住院都在那

他来找我时

我正好在给病人开住院单

那个病人头部受了重伤

已经包扎上了绷带

需要住院观察

他等在外面

病人一走

他就进来了

我问他怎么来了

他也没说

下班了

我用自行车带他去了红旗修旅馆

她告诉我

她怀孕了

那时候我才二十二岁

虽然我没有说话

但我的眼神出卖了我

她从我的眼神中敏锐的感受到了

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是多余的

但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那一刻

它就像一朵盛开的水百合

挺着肚子

坚定的说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们做了个约定

我会负起责任

每个月给他生活费

但前提是

他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送他到火车站的那天

我给他买了许多水果

买了一袋新衣服

火车缓缓启动

他坐在窗边

那双眼睛像是要穿透时间

把我的身影牢牢刻在心间

我站在月台上

身影渐渐缩小

直至成了一个模糊的点

仿佛是他生命中的一串省略号

从此

小镇的街道上

一个未婚的女子挺着日渐圆润的腹部

从天君巷一步步走向手工艺编织场

流言蜚语如潮水般涌来

但她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既不沉沦于闲言碎语

也不畏惧那些刺耳的声响

因为他心中有个坚定的信念

就像那张定期飞来的汇款单

上端是他的名字和地址

下端则是我的

记录着我们之间那份坚定不移的约定

或许是小镇上的邮递员不经意间泄露了天机

人们都知道他的腹中藏着一个城里男人的秘密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个医生

当然

这些八卦只在这座小镇上流传

绝不会跨越千山万水传到我所在的城市

因此

汇款单上的名字和地址

年复一年

始终如一

见证着我们的契约关系

在编织厂里

有个男人默默注视着韩素美的一切变化

他是厂里的老员工

从韩素美十四岁那年初次踏入编织厂的大门起

这个男人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

岁月如梭

转眼间

韩素美已从青涩少女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姑娘

当男人鼓起勇气想要靠近时

却发现韩素美的行踪变得神秘莫测

在这座小镇

或许只有这个男人见证了那段成风的秘密

他叫刘朝阳

他是在偶然间发现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小路

那是编织厂与卫生所之间的秘密通道

沿着这条路

世界仿佛变得宽广无垠

丘陵起伏宛如女子的曲线

林间小道弯蜒

正是这条小路

让她窥见了韩素美的秘密

韩素美每天都在这条小路上行走

刘朝阳紧随其后

他只想弄清楚

韩素梅每天踏上的这条小路

究竟是通往何方

直到有一天

他看见韩素梅与一个男人紧紧相拥在那片小树林中

经过多方打听

他终于得知

那个男人就是我

一个从省城来此实习的外科医生

那一刻

刘朝阳的心仿佛被撕裂开来

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与另一个男人共享着那份属于他们的秘密

那一刻

刘朝阳的心仿佛被撕裂开来

他痛苦的意识到

自己深爱的人已经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但让他感到欣慰的是

不久后我就离开了小镇

过了一段时间

韩素梅请了一周的假

拎着包去了火车站

刘朝阳在远处默默的目送着他离去

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以为韩素美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奇迹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

几天后

韩素美竟然又回到了厂里上班

这一刻

刘朝阳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他决定鼓起勇气

去寻找与韩素美接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