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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我刚回城不久

有一天清晨

韩素梅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害怕别人知道她的存在

我把她安顿在离医院很远的一家名为红旗的旅馆内

就在那间旅馆里

她浑身颤抖着告诉我

陆瑶

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那一刻

我最害怕的真实出现了

那时候的我

害怕他和这个孩子会破坏我即将走入正轨的生活

幸运的是

我碰到的是一个不会毁我生活的泥人

在我长久的沉默后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事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会独自抚养这个孩子

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素美 对不起

不过我还是会负责的

我会每个月给你寄一笔钱

但你也答应我

从此以后

你再也不要来这里找我

至于孩子

就让他在那个小镇出生长大吧

好

我答应你

他的聪明和坚强让我感动不已

也许从我的眼神之中

他已经感觉到了只有远离我

才能维护那一夜之情的缘分

他的单纯和美好感动了我

十九年来

我一直遵循着这个承诺

然而

仅仅有诺言和从小小邮电所汇聚的金钱

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只要这个生命成长着

就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汇去的钱虽不多

却足以让那个在小镇上编织口袋的女人不必为抚养女儿而忧愁

她就这样独自带着女儿

过着简单而温馨的生活

尽管身边从未有过男人的陪伴

女儿渐渐长大

心中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她想飞

想去找轩那个只在梦中出现的父亲

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

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命轨迹

于是

命运的安排

让我们父女俩相遇了

那一刻

我的心被深深触动

仿佛看到了十九年前的那个春天

我与小镇女人的激情与纠葛

如今已化作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

给我带来了欣喜

当然

也给我的生活带来了迷茫

因为我不能带他回家

我不知道如何安置它

他的降临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

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回到家

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心中五味杂陈

我与妻子杨娟娟的婚姻早已失去了爱情的温度

只剩下日复一日的平淡与琐碎

但在十九年前

我却是那样急切的和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在那个小镇女人悄然离开红旗旅馆后不久

我的生活便被重新洗拍

一个新的篇章悄然开启

作为省第一医院最年轻的外科医生

我的身边不乏热心人给我介绍对象

而杨娟娟就是在那样的背景下

如同一阵清风吹进了我的世界

我深知那个小镇女人不会轻易从我的记忆中淡去

我害怕某一天她会再次毫无预警的闯入我的世界

于是

有人再次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的时候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初见杨娟娟

我便被她那温婉的气质所吸引

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

或许她能帮我彻底挥别过去

让那个小镇女人的影子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见面之后

我更是主动出击

邀请杨娟娟共进晚餐

她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虽然在我心中始终无法与那个小镇女人相比

那个小镇女人就像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永远绽放着最绚烂的色彩

但我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她结婚

因为现实告诉我

我与小镇女人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是城市与小镇的距离

是身份与地位的差异

彼时的杨娟娟刚从大学毕业

拥有让人羡慕的职业

她是航空公司的空姐

那时的空姐无疑是时尚的代名词

即便如今

这个职业依然闪烁着光芒

所以在约了几次会后

我迅速向她求婚

并且很快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从朋友口中得知

杨娟娟之所以那么快就答应了我的求婚

是因为她大学时代的男友飞去了欧洲

留下她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未来

于是

她选择了空姐这个职业

似乎在向远方的男友宣告

她永远不会沉沦

永远会在天空中自由飞翔

杨娟娟的生活似乎永远与天空相连

她总是在空中飞翔

与我们相聚的时间少之又少

直到怀孕生子

他才暂时停下了脚步

但即便如此

他心中那份对飞翔的热爱从未减退

他把女儿交给了我

似乎在他的世界里

只有飞翔才是永远的主题

我们的女儿几乎是在保姆的陪伴下长大的

如今

我站在宽敞的新家门前

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空虚

这是一叶在去年刚刚为我分配到的新房

我们终于从那个阴暗潮湿的二居室中搬了出来

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宽敞空间

然而

房间大了

心切空了

我开始怀疑

是不是生活中缺少了某种激情

是不是因为我和杨娟娟之间缺少了真正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