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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克尔缓缓点燃一支烟

烟雾缭绕

仿佛要将他的真实表情隐藏于其中

他的身后传来一声颤巍巍的质问

你

你不是中医

你到底是谁

干嘛约我来这里

里克尔低垂着头

缓缓转过身

手中握着一只细长的警棍

他慢慢抬起头

双眼如鹰隼般盯着举着雨伞

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张秋林

末的

他将手中的警棍扔到一旁

是的

他原本打算对张秋林执行私刑

但林雁秋那句西梦爱你别辜负他

如同一记重锤

击碎了他心中的仇恨与怒火

这一刻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

仇恨 罪行 报复

生死

这些都不再重要

远去的灵魂说

李克尔平静而坚定地对张秋林说

跟我回警局

坦白你的罪行

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张秋林连连摆手

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李克尔步步逼近张秋林

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剑般刺入他的内心

站在这样一个雨夜里

会不会让你想起多年前那场令你心痛的车祸

那夜的雨

是否也如这般冰冷刺骨

张秋林丢掉雨伞

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身子不住的打晃

他最终单腿跪到地上

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看

你又犯病了

里克尔蹲下身子

贴近张秋林的脸

冷冷的说

是不是每次杀人

都会让你的症状减轻一些

让你觉得离消灭这世上的罪恶又近了一步

张秋林颤抖着嘴唇

想要辩解

却说不出话来

你每天都执着于让别人快乐

可是你却渐渐发现

这让你感到焦虑

你生怕有一天被观众和粉丝抛弃

更害怕聚合员被别人抢走

那种心痛是否跟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你站在诗歌被白布蒙着的躯体前感受到的一样

李克尔的话如同魔咒般在张秋林耳边回响

他回想起那天站在舞台上使出浑身解数表演

却看到西梦泪流满面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场面

更不能接受一个曾经热爱他作品的人对他的表演流泪

那一刻

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背叛

还有深深的侮辱

他跟着西蒙上到酒吧天台

质问他为何如此对他

西梦告诉他

世界上有很多罪恶

那一刻

他突然顿悟了

他认为让人们越来越难以快乐的原因

是这世界上有太多悲伤的人和事

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消灭他们

消灭悲伤

还快乐以公道

更重要的是

他会因此尼勃烂群书

为了创作吸收养分

你一定也看过论死亡与濒死那本书吧

书中对悲伤的五个阶段的讨论和总结

深深触动了你

以至于成为你日后连环杀人的终极目标

你觉得仪式化的杀死那些满身罪恶的人

就等于杀死全世界的悲伤

当你发现西梦处于悲伤发生最初的否认阶段时

你便不可抑制的将他推下了天台

里克尔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片

一片片割开张秋林内心的伪装

愤怒是悲伤的第二个阶段

也因此

杨新一迁怒与你徒弟的表演

在五四青年晚会现场公然咒骂你们师徒的作品

你被激怒了

开车跟踪他

发现他的愤怒源于为情所困的悲伤

于是他成了你手下的第二个冤魂

赵铁山在魅力网上给了你一颗新的差评

你心存不甘

尝试通过邮寄赠票的方式

希望他能够删除那条评价

然而他收到票后

却违背了承诺

依旧固执己见

在那个阴冷的雨夜

你带上了一瓶酒

决定亲自去找赵铁山沟通

你希望通过面对面的交流

能够化解他对你作品的误解

然而

当你得知他并未因为你作品而欢笑的原因

并非作品本身的问题

而是他内心深处的彷徨与悲伤时

你做出了一个精致的决定

你利用了那场雨夜的混乱

制造了一场意外车祸

让赵铁山成为了你追求快乐道路上的第三个牺牲品

风万里是小丑

这个秘密你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知晓了

你也明白他试图通过小丑的表演来排解心中的沮丧

但你坚信

只有严格按照悲伤发展的进程去消灭他

才能让你的仪式更加完美和真实

因此你选择了忍耐

没有在两个月前动手

当然

他诊所里保留着你的病历资料

如同一颗定时炸弹

让你时刻提心吊胆

你和方万里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害怕隐私曝光

给自己的事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一个本应制造快乐至于悲伤的人

却深陷自己的不快乐之中

这样的人还能得到别人的信任吗

而随着女明星因抑郁就诊的新闻被曝光

杀死风万里

销毁病例变得刻不容缓

于是

当又一个雨夜降临

不不不

张秋林缓缓摆摆手

他的声音虚弱而颤抖

你全错了

聚合园的那些作品

其实都不是我写的

而且

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里

在师哥出车祸之前

还发生过一件事儿

我

我在立交桥下

从一个老叫花子的手里

救下了一个正在被他侵犯的男孩儿

那个男孩

张秋林的话还未说完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一把木椅猛的落到里克尔的脑袋上

嗯

里克尔的身体随之摇晃

然后慢慢倒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

鲜血与雨水混为一体

瞬间染红了他的面庞

在恍惚中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带着京剧脸谱的人站在不远处

那

那那

那个孩子

这 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