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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为家里那挥之不去的阴诡气氛找到了原因

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总是不喜欢自己

因为她喜欢的是那个哥哥

他想要的是可以传后人的男孩

而不是自己这将要嫁出去的女孩

她明白母亲总是神经兮兮

是因为他无法忘掉那个哥哥

赵航忽然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看着眼前飞驰而过的汽车

他忽然生出了一头撞死的冲动

联想到死亡

赵航感到强烈的恐惧

为自己刚才有寻死的念头而恐惧

更为死亡本身而恐惧

他忽然觉得

没有什么是比死更恐怖的事情

强烈的不甘在他心里涌现

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们只爱哥哥不爱我

强烈的恨意与嫉妒渐渐充斥了赵航的整颗心

回到家里

父亲喝酒未归

赵航见到母亲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几次想敲开母亲的房门问个究竟

但终究无法下定决心

他觉得打破家里的这份默契

对自己似乎并没有好处

该怎么办呢

他独自回到房间

坐在梳妆台旁

面对镜子

直勾勾的盯着镜中的自己

脑子里却在想那个哥哥的事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赵航仍坐在镜子面前

任由屋子里的光线逐渐消失

在房间里逐渐变得昏暗的过程中

某一个瞬间

赵航忽然发现镜子里的人脸不是自己的样子

他骇然失色

差点从座位上栽倒

用力揉捏了眼睛

再次确认镜中的脸

而那又分明是自己的脸

刚才那张脸是谁的

这念头在他脑中升起

紧接着他感到强烈的恐惧

恐惧感促使他不要再想那张脸

但越发抵制自己去想那张原本有些模糊的脸

在他心里却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是谁的脸

赵航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

但他不敢再深思下去了

因为没有开灯的缘故

客厅里漆黑一片

赵航感觉似乎有人站在黑暗的角落里

他不敢去想

匆匆跑下楼

在小区里跳起了蛙跳

在跳了三十个蛙跳后

赵航已是满头大汗

气喘吁吁在绿化带台阶上坐了下来

没坐一会儿

赵航听见身后草丛里传出了稀稀苏苏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自己靠近

他站起身来

借着路灯的灯光看去

原来是邻居家的边境牧羊犬汉克

汉克也看向了它

吐着舌头显得很兴奋

那眼神明明在告诉赵航

希望你为我保守我偷跑出来玩的秘密哦

赵航定神看去

汉克的脖梗上果然没带项圈

他忍俊不禁

俯下身揉了揉汉克的狗头

汉克也用力蹭着赵航的手

表示亲热

一人一拳互动了一阵后

汉克离开赵航身边

朝前跑了几步

然后又转过头看着赵航

似乎在说

快点跟我来

赵航看懂了汉克的意思

跟着他跑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汉克要带自己到哪里去

只是与汉克一起跑步

让他感到十分畅快

那些令他恐惧的念头也暂时离开了他

汉克带着赵航在小区里左拐右拐

那伸手仿佛个灵活的伺候

在跑过一段废弃的铁路后

汉克带着赵航来到了一条小溪旁边

天色已暗

清澈的溪水倒映着天上的月亮

汉克才到溪边

便低头喝起水来

喝了两口

又回头看向赵航

似乎想邀请赵航来与自己一起喝水

见赵航不为所动

他又自顾自喝了起来

今夜的天空没有云

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很亮

赵航想起了奶奶

眼睛一红

泪水便流了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奶奶了

想着奶奶的音容笑貌

赵航又找到了心里柔软的区域

只是他也很好奇

为什么平日里就是想不起奶奶呢

见赵航哭了

汉克跑到他的身边

用头使劲蹭他

希望他不要再哭

受到汉克的安慰

赵航更觉委屈

扶在双膝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急得汉克呜呜直叫

哭完后

赵航心里好受了些

但忽然感觉非常疲惫

他轻轻揉了揉汉克的头

说

我们走吧

回到家后

仍未看见父亲

他想起今天是周末

父亲在不用上班的时候

通常都会喝到凌晨三四点才大醉而归

回到卧室躺下后不久便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

这是他近几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第二天

赵航睡了个懒觉

起来时仍感到疲倦

简单吃了点东西后

又开始睡觉

周末时

赵航是自由的

他有时觉得

就算自己周末都跑出去玩不回家

父母也不会知道的

母亲自不必多说

父亲只关心自己的学习成绩

其余的东西在他眼里似乎都不重要

这一觉直睡到凌晨三点

赵航看了看时钟

拉开窗帘

望见窗外万家灯火均已熄灭

只有那些路灯仍亮着

他的心头忽然浮起一种眼见万物都不真切的感觉

伴随着这种失真感

没一会儿

他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六点半的时候

赵航再次醒了过来

这次他的精神不错

看到上学的时间快要到了

赵航起身洗漱

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比前些日子漂亮了许多

这让他感到振奋

走出单元楼

看到远处树下几个老年人正在锻炼

随自己一同走出单元门的中年男人神色匆匆

前方有个母亲替孩子背着书包

牵着孩子的手送他去上学

人们各有各的生活

他轻轻的感慨了一句

这样的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