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集门咣当一声开了, 他矗立在门口, 眼神如鹰, 上下扫过。 楼梯旁转角处, 卧室内, 厨房、 客厅的吊灯在白天失去了绚丽的颜色, 透明的琉璃暗淡无光。 地板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女子, 虚弱的没有声息, 仿佛如同一个死物。 流水哗啦啦的作响, 稍稍侵透了她绣花的裙边。 手机摔倒在地上, 屏幕碎了几道, 文涛陆庭野瞳孔骤然收缩, 几步就走到他的身边。 你在装死对吗? 我命令你给我起来。 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微风吹拂着她的秀发纷乱。 陆庭言盯着白色的花, 失去了水分的滋润, 奄奄一息的倒在地板上。 沉默了5秒, 终于俯下身, 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该死, 一咬牙, 陆庭野伸手搂过她, 怎么这么轻? 很快发觉不对, 自己怀中仿佛倚着一个洋娃娃, 轻飘飘的, 像纸糊的一样。 自从上周过后, 她从未理会过。 她现在才意识到文童竟然如此虚弱。 怀中的人面色苍白, 气息游离, 仿佛死神随时能夺走她的生命。 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儿, 陆霆言手伸向口袋, 才发觉走得匆忙, 没有带手机, 皱了皱眉, 瞥见摔得满目苍夷的温彤的手机。 他腾出一只手拨打120, 挂断电话, 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人, 仿佛很久以前也曾这样相拥过, 香气侵袭着鼻子, 有一种亲切的味。 道, 她的手臂终于舍得弯曲, 任怀中的人儿肆意靠在他的肩头, 心堵得厉害。 陆庭言放下手机, 某个误解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关童, 你就是死了, 陆庭言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怎么还不离开? 看不出陆哥哥对我才是真爱吗? 你随便吧, 你看陆哥哥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白雪衣陆霆野浑身一震。 手机里的录音分明是白雪衣的声音。 自己总疑心是温同故意欺骗自己的, 脑海中回想起来, 上一次直接将温同赶走了。 陆霆言嘴角微微抽搐, 眉头叠皱成一团, 仔细凝视着怀中的人。 救护车不知何时赶到, 从他怀中接过了温头, 轻点陆廷言, 冷声说道。 先生, 我们是专业的医护人士, 请您放心。 请问您是病人家属吗? 医护人员礼貌问了一句。 是。 陆亭言表情不见悲伤, 似乎连一丝紧张的神情都没有。 那请坐另一辆车过来。 陆听言不置可否, 点点头, 大步走在后面。 真的有这样的病人家属吗? 医护人员小声嘀咕, 被陆庭野回身瞪了一眼, 又很快闭嘴爬上了车。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今天好像格外浓烈。 白色的被单、 窗帘,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推入手术室, 视线拉向窗外, 她忽然转身厉声低吼, 要是救不活他, 你们也别活了。 医院里的医生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 礼貌安抚着。 先生, 我们会尽我们所能抢救的, 我要你救活他。 陆庭言的声音更冷了, 没有半点表情。 医院走廊那边闪过一个身影。 白雪衣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 穿着粉红色的长裙从门口轻飘飘的过来了, 看见陆庭言就扑了过去, 陆哥哥, 我来了, 温童又进医院啦。 哎, 那个病秧子迟早会拖累别人的, 我就说嘛, 陆哥哥还是早点离婚吧。 但看到她脸色的那一刹那, 白雪衣当即慌乱了神色, 脚步止住了。 今天的陆庭野似乎不对劲, 居然冷漠的扫了他一眼, 出去, 我不想见你, 对不起陆哥哥, 我刚刚一时糊涂, 我其实是很担心温姐姐的。 白雪衣摆出楚楚动人的神色, 岁岁念叨, 亲人一样, 温童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听医生说还有几个月好活。 现在怎么说啦? 出去我不想说第二遍, 就让我留下来嘛。 温姐姐身体不好, 听说急救进医院了, 我这不是着急来看吗? 白雪衣撒着娇, 你想让她死对吧? 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不是? 陆听言冷笑着, 甚是绝望, 陆哥哥, 你说什么呢? 我怎么会看温姐姐出事呢? 赤温姐姐又说了些什么吗? 滚, 陆霆言处在暴怒的边缘, 他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白雪衣有些反应不过来, 委屈极了。 陆, 陆哥哥, 陆亭言在压抑着正在急续的愤怒, 他刚想发作, 手术室的红灯暗淡下来, 他冷哼一声。 快步向前走去, 医生走了出来, 请问哪一位是病人家属啊? 我是, 他怎么样了? 我也是, 我是。 白雪衣拉住她的衣袖, 闭嘴, 之前的事情我会好好跟你算清楚, 我们已经尽力了, 你们最后再说上几句吧。 医生笑得苍白, 几乎要哭了出来。 庸医陆亭言再也绷不住了,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给我滚, 我很抱歉, 先生, 请赶紧见最后一面。 医生的头更低了, 几乎要碰到白色瓷砖的地板。 陆庭野看向温童, 他终于温和老实了, 乖巧的像只猫, 浮在一片白色上, 仅仅像是困倦的张不开眼。 他是知道温童患有绝症的, 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莫名的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心上, 巨浪涌上他的心房。 此时他却悲哀的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能无奈的张嘴。 胡文桐, 我躺在病床上的人静默着也说不了什么了, 嘴唇嗡嗡翕动。 陆庭言抚在温童的耳边, 下, 下辈子我再也不会爱上你。 他的声音。 很轻很轻, 心电图停止了波动。 变成了一条惨淡的直线。 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了陆言的内心, 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缓缓半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