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他们在对方的心灵中发掘出这些境界 对之赞叹不已 每个人贡献出无穷的复原 那是至此为止 个人从来没有意识到的全民族的精神财宝 奥利维所贡献的是法国人广博的修养和参透心理的本领 克里斯朵夫所贡献的是德国人那种内在音乐与体会自然的直觉 克里斯朵夫不能了解奥利维怎么会是法国人 这位朋友跟他所见到的法国人多么不同 没有遇见他之前 克里斯朵夫几乎把吕锡安 雷维格看作现代法兰西精神的典型 不知他实际上只是一幅漫画 看到了奥利维 他才发觉巴黎还有比吕锡安 雷威格思想更自由而认不识其纯洁眷界的人 克里斯朵夫拼命跟奥利维辩说 他和他的姐姐不完全是法国人 可怜的朋友 奥利维回答 关于法国 你知道些什么呢 克里斯朵夫拿他从前为了要认识法国而耗费的精力作为辩论的根据 他把在史丹芬和罗森家中碰到的法国人一个一个的背出来 都是些犹太人 比利时人 卢森堡人 美国人 俄国人 甚至也有几个真正的法国人 我早料到了 奥里维回答 你连一个法国人都没有见到 你只看到一个堕落的社会 一些享乐的禽兽根本不是法国人 仅仅是匹浪子 政可废物 他们所有的骚动都只在法国的表面上飘过 跟法国连接触都没有接触到 你只看见成千成万的黄蜂被美丽的秋天与丰盛的果园吸引来的 你没有注意到忙碌的风房 工作的都城 研究的热情 哦 对不起 克里斯朵夫说 我也见过你们优秀的知识阶级 什么两三大文人嘛 哦 那才妙呢 在这个时代 科学与行动变得这样重要 文学只能代表一个民族的最浮表的思想 何况 以文学而论 你也只看到些戏剧 所谓高级的娱乐 替国际饭店的有钱的主顾定制的国际烹调 巴黎那些戏院吗 一个真正工作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 巴斯德一生也没有看过十次戏 像所有的外国人一样 你太重视我们的小说 太重视大街上的戏院 太重视我们那般政客的兴风作浪了 哦 要是你愿意 我可以让你看到一般从来不看小说的女人 从来不上戏院的巴黎姑娘 从来不关心政治的男子 而这些全是知识分子呢 你既没有看到我们的学者 也没有看到我们的诗人 你既没有看到我们漠视无闻的孤高的艺术家 也没有看到我们革命志士的热烈的火焰 最伟大的信徒 你一个也没有见过 最伟大的自由思想者 你也一个没有见过 哦 至于平民阶级 更不必谈了 除了那个看护过你的可怜的女人 你对法国的平民又知道些什么 你哪儿看得到呢 住在二三层楼以上的巴黎人 你认识几个 你要是不认识那些人 你就不认识法兰西 在可怜的公寓中 在巴黎的楼顶下 在静悄悄的内地 有的是善良真诚的人 庸庸碌碌的过着一辈子 老抓着一些严肃的思想 每天都在做着自我牺牲 法国无论哪个时代 都有着小小的一群人 数量是不足到的 精神是伟大的 差不多没有人知道 没有一点儿表面的行动 然而的确是法兰西的力量 默默无声而持久的力量 至于自命为优秀的阶级 却在那里不断的腐烂 不断的新陈代谢 你一朝看到一个法国人 不是为了追求幸福 不是为了以任何代价追求幸福而活着 而是为了完成或是效忠于他的信仰而活着 你便会觉得奇怪 可是有成千成万的人 像我这样 比我更有价值 更虔诚 更谦卑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为了一个没有回应的上帝服务 为了一个理想而服务 你不认识那些卑微的人 省吃俭用 按部就班 勤劳不倦 安安静静的 心中却藏着一朵没有燃烧起来的火焰 这是为了保卫乡土 跟自私的贵族抗争而牺牲的民众 是蓝眼镜的老沃邦一流的人 你既不认识平民 也不认识优秀阶级 像我们忠实的朋友一样 像支持我们的伴侣一样的书 你有没有看过一本呢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以多少的忠诚与信心 陪植着一批年轻的刊物 你可想到 有些正人君子是我们的太阳 他的光华是无赖小人畏惧吗 他们不敢正面相驳 只有对他低头 一边用手段去暗算他 无赖小人是奴隶 而所谓奴隶倒是主人 你只认识奴才 没有认识主人 你看着我们的斗争 以为是胡闹 因为你不了解它的意义 你只看见太阳的反光与影子 可没有看见内在的太阳 没有看见我们几百年的灵魂 你有没有想法去认识他 有没有窥见我们英勇的行为 巴黎公社时代的十字军 有没有把握到法兰西精神的悲壮的气息 有没有对帕斯卡心中的深渊探着身子看过一眼呢 对于一个一千年来始终在活动的创造的民族 巴他哥特式的艺术 十七世纪的文化大革命的巨潮传遍全世界的民族 一个经过几十次磨练而从来没有死灭而复活了几十次的民族 怎么能够横江污蔑呢 你们都是一样的 你所有的同胞到这儿来 都只看见腐蚀我们的寄生虫 文坛 政界 金融界的冒险者和他们的供应商 他们的顾客 他们的娼妓 哦 你们把这批吞噬法兰西的坏蛋作为批判法兰西的根据 你们之中一个都没有想到 被压制的真正的法国 藏在内地的那个生命的储藏库 那些埋头工作的民众 根本不理会眼前的主人怎么喧闹 哦 你们对这些情形一无所知 也是挺自然的 我不怪怨你们 你们怎么会知道呢 连法国人自己都不大认识法国 我们之中最优秀的都给封锁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 人家永远不会知道我们的痛苦 我们锲而不舍的抓着我们的民族精神 把从他那儿得到的光明当做神圣的宝物一般储存在心中 竭尽心力保护它 不让狂风吹洗 我们孤零零的觉得周围尽是那些异族散布出来的乌烟瘴气 像一群苍蝇似的压在我们的思想上 留下可恶的虫躯 侵蚀我们的理智 侮辱我们的心灵 而应当负责保卫我们的人 反而欺骗我们 我们的向导 我们的非愚急切的批评家 只知道谄媚敌人 求敌人原谅 他们身为我们的族类 民族 也遗弃我们 既不表示关切 也不认识我们 哦 我们有什么方法使民众认识呢 简直没法跟他们接近 哦 这才是最受不了的 我们明知道法国有成千累万的人思想都和我们的一样 明知道我们是代表他们说话 而且没法儿让他们听见 敌人把什么都霸占了 报纸 杂志 戏院 报纸 躲避思想 要不然就只接受那些为享乐做工具 为党派做武装的思想 党派社团把所有的路都封锁了 只许自甘堕落的人通过 哦 贫穷和过度的劳作把我们的精力消磨殆尽了 忙着搞钱的政客只关心那批能够收买的无产阶级 而冷酷自私的布尔乔亚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死 我们的民众不知道我们 凡是和我们一样斗争的人 也像我们一样被寂寞包围着 不知道有我们 而我们也不知道有他们 哦 可怕的巴黎 固然巴黎也做了些好事 把法兰西思想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处 可是他做的坏事 至少不亚于他做的好事 而且 在我们这样的时代 便是善也会变成恶的 只要一个冒充的优秀阶级占据了巴黎 借了舆论大吹特吹 法国的生意就被压下去了 何况法国人自己还分辨不清 他们静若寒蝉 怯生生的把自己的思想藏起来 哦 从前我为此非常的痛苦 现在 克里斯朵夫 我可是安心了 我明白了我的力量 明白了我的民族的力量 我们只要等洪水退下去 法兰西的质地细致的花岗石绝不会因枝剥落的 在洪水带来的污泥之下 我可以让你摸到它 眼前东一处 西一处 已经有些岩石缝间透到水面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