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老殿风云五十一回 前几回咱说了十年动乱 这个文化大革命太荒诞了 坑害了祖国 坑害了千千万万的老百姓 有多少个家庭 跟沈来州家的遭遇几乎不差上下 因为咱们说的是沈来州 所以就得重点进行交代 沈来州和他媳妇儿最心爱的儿子 就是沈光茂 这个沈光茂 前文咱也说了 在大连从事工作 因为是右派 被送到北大荒去干苦力 等摘了帽回来之后 还到厂子进行工作 但是在文化大革命当中 又被揪出来了 那你政治上有问题 你没个好 哎 只要一有运动 就能大祸临头 揪出来之后 交代问题 监督劳动 也怪这沈光茂 你要吸收经验教训呢 但您别忘了 秉性难移 山河易改呀 这沈光茂有一次啊 在这隔离室里头 隔离室是被监督的地方 哎 有人看着 不过不像拘留所 也不像监狱 在某些方面行动还比较自由 吃点东西喝点儿酒 还没人管 有一次晚上 他跟几个被隔离的人在一起喝酒 这沈光茂啊 又犯了老病了 他这嘴不老实 他挺神秘的跟大伙儿说 各位 你们知道这个江青是何许人也呀 这是最敏感的话题呀 所以别人一听就一愣啊 这沈光茂接着说 嘿 他是个电影演员出身 我早就听说过他 原名叫栾平原 其中有一个被隔离的 胆儿小 他跟沈光茂的关系还不错 一个劲儿冲着他摆手晃头 那意思 你可别往下说了 我的爹 现在什么节骨眼儿上 你敢讲伟大的棋手将青 你 你还活得了吗 但是 酒助英雄胆 酒啊 能使人头脑不清醒 这沈光茂本来就一肚子牢骚 根本就没发现 即使发现了 他也是照说不误 他就说了一大堆姜兴的坏话 果然是大难临头啊 第二天 有那积极分子啊 打算戴罪立功 就把沈光茂检举揭发了 一调查 果然不假 结果沈光茂砸上料子被送进监狱 咱没说吗 这个东北地区啊 办什么事情都比上海慢三拍儿 你你别看慢 要执行起来 可比上海严厉的多得多 正好赶上严打 这沈光帽被定上现行反革命 而且被拉出去梆枪毙了 你说死的冤不冤 倒霉不倒霉呀 就这么几句话 把命交代了 这沈来州夫妻啊 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儿 不过呢 他们就纳闷儿 怎么老四一直不来信儿啊 音信隔绝呀 这孩子现在干什么呢 情况怎么样了 反就知道不妙 但是说被枪毙的事儿 一无所知 到文化大革命之后 党和政府落实政策 驳乱反政 因此沈光茂的事情也得以平反昭雪 但是你再昭雪 他已经死了 再说沈来州 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啊 在他七十六岁高龄的时候 毛纺厂不知道哪位高人出了个主意 哎 我这老沈头儿 月月领着工资 什么也不干 这不得把他闲坏了 我看这样吧 让老沈头没事儿出来干点活儿 干不了旁的 干点儿轻活儿 咱们出入拉那些羊毛 有散落到地上的 叫他剪羊毛 这样也节约了羊毛 对他也有好处 于是派人给沈来州送了信儿了 每天叫他工作八小时以上 到厂子门口去剪羊毛 这件事情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大伙儿就说呀 这过去旧社会都讲这句话 七十不打八十不骂呀 那么大的年纪了 你 你叫他剪什么羊毛啊 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再说 沈来州那人现在也比较老实 你 你这不是无端的惩罚吗 有的人呢 还就找领导去讲这个事儿去 呃 领导一听 眼珠子一瞪 什 什么啊 给沈来州求情 好 你们要不求情啊 也许还好好研究研究 就冲你们大伙儿替他这一说好话 那叫他劳动 这是非常英明的 就这么决定了 柯探呢 申莱州啊 七十六岁的老人了 起早贪黑去剪羊毛 现在家里困难到什么份儿上 每个月只发给他工资六十九元 他还得养活老伴儿 还有一个老保姆 还有一个小外孙女儿 一家四口人 靠着这点钱儿活着 舍不得花钱坐车呀 怎么办呢 老头儿就早早的起来步行 实在走不动了 坐一轱辘电车就去剪羊毛 一开始支撑着蹲在地上剪 因为这是碎活唉 只要一进羊毛 一出羊毛 落到地上 他就得剪 时间长了 腰酸背痛啊 最后老头儿没办法了 就得跪到地上剪 因此回来磕膝盖呀 都磨破了 两个膝盖都磨肿了 当老伴儿的心疼哦 这一问哪 老伴儿哭了 说你怎么不早说呀 他就跟老阿姨连夜晚间做了一副护膝 给沈来州给套上了 但是沈来昭啊 想的挺开 人在矮檐下 怎敢不低头啊 他经常心里做比较 说我年轻那会儿 我学徒的时候 我受的那个苦啊 比现在多得多 现在我还挣着工资 又不缺吃不缺喝 就捡点羊毛算得了什么呢 上年纪的人了 不爱动弹了 哎 利用这个机会 活动活动腰腿儿 对我锻炼锻炼也是个好事 你看人这心情啊 不管何时何地 你得保持开朗 你不这样 就得憋屈死 为什么心眼儿小的人 上吊的上吊 投河的投河 自杀的自杀呢 看来人跟人呢 秉性他不一样 这老头儿就非常豁达 当然了 这剪羊毛啊 时间并不长 后来出主意那个主啊 也觉着于心不忍 算了算了 别剪了 沈来州是再次得到解放 到了一九七四年的春天 八十一岁高龄的沈来州终于病倒了 那么大的岁数 没有抵抗力了 这一病倒就不轻 把家里的人可忙活坏了 尤其是他的老伴儿王敏珠 那是昼夜不听服侍 沈来州心里说话 可能这次完了 老头子起不来了 没想到老天保佑 沈来州终于大病见好 还真起来了 沈来州康复了 老伴儿病倒了 这一病跟沈来州可不一样啊 真就起不来了 到了后来 他的老伴儿王敏珠双目失明啊 唉呀 沈来州可急坏了 请了不少朋友大夫给医治 全不见功效 这天晚上 老太太少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那意思叫沈来周过来 虽然她看不见 但是耳朵还好使 觉察到丈夫就在床边 她让丈夫坐的离自己近了一点儿 拉住沈来周的手 眼泪掉下来了 赖州啊 我恐怕不久于人世 先你一步我走了 我不放心的是 我至死也没见着咱孩子 老四 我不放心哪 我走了之后 你谁来侍奉啊 沈来州一听 是心如刀绞啊 安慰老伴儿 别这么说 没事儿 你看我不也好了吗 你要安心静养 过些日子你就能下地了 我陪着你到公园去散步 咱老两口子还得多活几年呢 听见没 听见 夫人苦笑了一下 没有那一天了 一旦我走了 你千万保重身体呀 我希望你能过几天好日子 累死 这太悲伤的事儿咱不愿意多说了 书说简短吧 老太太终于一病不起亡故了 死的那年是七十六岁 就剩下孤苦伶仃的沈来州 但是沈来州也不能算孤苦伶仃 他还有儿子 还有姑娘 前文咱说过 沈来州没读过多少书 他把希望寄托到子女身上 但凡有一点儿力量 就尽量叫儿女多多的读书 像五儿子沈光宇 是国际上著名的数学家 华师大博士生导师 老六沈光炎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 是著名的机电工程师 他最小的女儿沈运鑫是市第八医院的伤科专家 那多了不起啊 光阴似箭 转眼间就到了一九七八年 真是春雷一声 惊天动地呀 文化大革命终于结束了 祖国有希望了 中国的老百姓得活了 当时粉碎四人帮的情节 我想许多人记忆犹新 那时候中国老百姓的心情不亚于日本投降和国民党失败 那个高兴的劲儿就甭提了 乐疯了 这十年动荡 坑了多少人呐 把国家坑到什么地步啊 可盼着粉碎了四人帮 大伙儿能不高兴吗 敲锣打鼓 奔走相告 沈来州受了那么多年的罪 终于盼来了改革开放的年代 所以老头儿是格外的高兴啊 他们家也恢复了以往的快乐 亲戚朋友也敢串门来了 他那些老朋友多少年不见面了 这回也来看望来了 大家坐在一起又说又笑啊 谈的更多的是恒源祥 沈来州啊 不便出门啊 就打听现在绒线行业怎么样了 恒源祥怎么样了 其中有沈来州一个老朋友 姓席 叫席孟博 哎 这人挺有意思 原来在恒源祥做过监客儿 尖客儿 就是给他推销东西的 他跟沈来州的关系不错 当初的时候 到了恒源祥 见饭就吃 吃完一抹嘴就走 没钱花 伸手就管沈来州要 他跟老沈头是不分彼此 现在也是这样 来看望沈来州 赶上吃饭就吃饭 赶上喝酒就喝酒 喝完了酒后了要休息片刻 然后沏上一壶茶 跟沈来州就谈心 沈来州每天最盼望的就希望见到这个席孟博 这个人腿脚麻利 消气灵通 能带给沈来州很多很多的好消息 没事儿的时候 他陪着沈来州可以到公园去散步 沈来州老了 腿脚不灵便了怎么办呢 坐上了一辆小车 这席孟伯就推着小车 两个人是边散步边谈 哪有这么一天 席孟博来了之后 就跟沈来州说 沈先生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咱们恒源祥啊 有救了 哦 沈来州一听这话 就好像打了一针强心剂 顿时眼睛瞪圆了 怎么解释 现在咱们恒源祥来了个新经理呀 姓刘 叫刘瑞旗 嘿 小伙子棒极了 据说又有本事 人缘又好 又有很大的工作能力 现在店里的人都非常高兴啊 他一到了恒源祥 就把大海绒线殿的牌子摘了 又挂上恒源祥金字招牌 这不是好消息吗 哦 真的 真的 另外 我再告诉你 现在我看哪 恒源祥正在装修呢 工程还小不了多少 工人都在那干活儿呢 我听店里的职工跟我说诶 这井鲤要振兴恒源祥 要把老字号重新发扬光大 这不是好事吗 啊 哎呀 沈来州一听 真是热泪盈眶啊 无限感慨的说 三十年了 三十年了 终于盼到恒源祥重新又挂上牌子 又开始装修了 好 好好好 通过你这么一说 这刘瑞旗小伙子果然是个能人 是个能人 你看着吧 将来恒源祥是大有可为 唉 这样吧 过两天 你 你辛苦辛苦 推着车把我送到恒源祥去 我也去见见刘瑞旗 我也看看恒源祥的变化 行 行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 昨天呢 我就转了一圈儿了 因为里边搞装修呢 乌烟瘴气 所以我也没进屋 我也没见到这刘瑞旗 等过几天 等装修完了 你坐上轮椅 我推着你 咱俩去看一看 行行行 一言为定 结果应了那句话了 万般皆由命 是半点不由人哪 人算不如天算 到一九八七年的九月十六号 突然之间 沈来州老先生病重 就住进了淮海医院呐 在这病房里头打针吃药 整日里是昏昏沉沉 他的好朋友席孟波非常担心 哪一天就守在床边儿 有时候回家吃口饭 回来还看护着沈先生 单说有这么一天 哎呀 这老习从外边进来 乐的嘴都闭不上来 捎了一份新民晚报 等打开晚报之后 让沈来州先生看看 报上恒源祥有一则广告 上面说的是为了庆贺恒源祥装修竣工及店庆五十九周年 恒源祥要举行绒线羊毛衫儿会展 同时举办容县看样订货会 沈来州看完之后是热泪盈眶 双手颤抖 好 太好了 太好了 前些日子咱还说刘瑞渠这小伙子是个能人 今日一看 是一点儿都不假呀 不容易呀 不容易呀 三十多年了 可盼到有今天了 呃 不过 老伙计 这报纸上灯差了啊 哪儿差了 我算了一算 我们恒源祥是建于民国十六年 哪天 我记不清了 从年头上来算 少了一年 这个店庆啊 应该是六十周年 而不是五十九周年 哦 啊 好 好 这回去我跟他们打个招呼 我说老伙计 你快点 快好吧 你好了之后 咱们还能参加这个庆祝大会 我推着你 咱们一块儿去 行行行行行行行行 遗憾的是 沈来州老先生没有等到那天哪 刘瑞旗也没有等到那一天 两个人是擦肩而过 根本就没见着面儿 留下了永久的遗憾哪 到了一九八七年九月二十五日 沈来州在东湖路自己的家里去世 终年九十四岁 他留给人世间最后的一句话就是 老保姆给他做了一只母鸡 她淡淡的尝了一口 唉 今天这鸡汤真鲜哪 说完了这句话 就与世长辞 结束了的既痛苦又幸福的一生 他为什么这么大的高寿呢 能活到九十四岁呢 历经磨难呐 按理说不应当活这么长 归根结底一句话 他心宽呐 还是那句话 人必须心情得豁达的敞亮 不能钻牛角尖儿 自己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长寿的秘诀之一 沈先生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他不在了 但是他一手创办的恒源祥在他的接班人刘瑞旗的手里头发扬光大 一发不可收拾 买卖是越做越大 越做越强 这是沈来州没有预料到的 也是许多许多人没有想到的 刘瑞旗何许人也 他有什么秘诀 有什么本事能把恒源祥起死回生 做的那么大 当然 他不是一般的人呐 要想知道刘瑞旗是什么人 怎么把恒源祥做大的 咱们下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