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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却没看见韦姐姐

我看见的是疯子

他站在已经坍塌的围墙边上

阴恻恻的不看别人

只是死死的盯着我

我有一种预感

马上就要轮到我了

我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都不得好眠

每晚都被庙子里的喧闹声闹得胆战心惊

都得我阿娘陪着才能入睡

今天晚上也是一样

我睁眼就隐隐听见了男人痛苦的哀嚎声

闭眼就能看见疯子的脸

半梦半醒间

距离拉远

疯子从我家大开的院儿门猛地冲进来

扑向我

面目狰狞的像是要把我给豁剥了

我下意识要逃

却转身就把头撞进了一个悬空出现的绳索里

一下被拉了个人仰马翻

拖出去好几米远

脖子被勒住

我连呼吸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是双手死死箍住绳套

防止它越收越紧

奋力的昂头朝上看时

我看见了申有才

他手上拽着绳子的另一端

脚步僵硬的往前走

一直将我拖出了家门都没有停下

庙子里幽暗寂静

只有我恐惧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突然

哗啦啦一阵

只剩半边的树影在我眼前摇晃了几下

紧接着就是脖子上一紧

我还没反应过来

整个人就被吊在了树上

我的双脚腾空

摇摇晃晃

纵使再如何紧箍住绳子

也无法缓解自身重量带来的窒息感

我感觉我的脑袋和身子要分家了

舌头忍不住的想去往外伸

杨槐树垂下的枝叶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那庙子没倒塌的围墙上坐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身影

始终背对着我

噩梦当中的我是被掐脚底心给掐醒的

一大群村里的亲戚邻居关切的围着我阿娘告诉我

说我睡了一天一夜

怎么叫都叫不醒

刚开始阿爹还以为我是不想去上学才装睡

鞭子都准备上了

却见我的脸色发青发紫

就跟喘不上气儿一样

去找了住在山顶上的四老爷看

才知道我被掩住了

不是我阿爹认为的申有才

也不是阿娘猜测的疯子

而是韦姐姐

阿爹都迷糊了

不明白韦姐姐有什么理由要害我

众目睽睽

好几只耳朵竖着听那当时一个人上山请教四老爷的我阿娘给大家解释

死人念好成坏

韦姐姐活着的时候就跟我要好

如今死了再来

阿娘说是她太想我了

我拥着被子坐在床上

始终低着头

嘴巴张了又闭

已经到了喉头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我害怕我爹的暴脾气

更怕因为阿爹的村长身份

我家会遭受比平常人更大的非议

我发现有些话一旦错过了最佳时机

越往后就好像越无法开口

我已深陷泥潭

不知道该如何让污泥不沾身

我有一个秘密

一个跟申有才约定好的秘密

他出钱

买我不张嘴

我前面说过

申有才家很有钱

家里总是有很多好吃的

我隔三差五总要去他家一回

每次去

他总是笑骂我是个皮小子

浑身都是汗臭味儿

这时他就会拿了一条干毛巾

打湿了水

脱了我的衣服

帮我浑身上下都擦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