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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集
陈煌从河南回黄粱梦已是三天
却只不敢到丛冢去
因为他知道阿秀就住在韩家
进去见面
如何应付这位不知礼法的王女呢
他深毁自己临行匆忙
将何房术要文稿移在了韩家
若不取回
那上头凝聚着自己十余年心血劳苦
又割舍不得
踌躇再三
陈煌暂且住进客栈
想慢慢设法取出手稿
今夜因为来逛会解闷儿
恰巧遇到了近府清明驿站
点心一盘在黎明关驿站正经
晋府和陈煌隔基坐着
丰志仁在一旁相陪
晋府也不寒暄
一开口便问
今天子圣明
以治何为首要政务
先生学贯筋骨
不知何意教我
忠诚大人继承下文
臣皇敢不披肝立胆
直言相告
黄河是当今河道漕运百害之源
要治漕运
非从黄河下手不可
这是老生常谈
却也是至理名言
黄河自古有忧患河之称
自青海贵德流经甘陕黄土高原
激流而下
一斗之中
鲨居其六
入开封后
地势平缓
水流缓慢
鲨于河深
豫东 皖北 鲁南
苏北便成为他肆虐之地
自宋朝西宁年后
河道南移
黄
淮河流交汇于清江
一并涌入运河
这使运河泥沙沉积
堤坝崩塌
阻塞漕运粮道
之所以造成如此恶果
虽说有自然之力
也是历来治和官吏无能
不经水性的缘故
陈煌很激动
喝着茶
俯仰之间
显得神采照人
俊府边听边点头
含笑说道
哦
愿闻其详
听说忠诚要往河都府
由济宁移至清江
余以为大人之见识高过于成龙
于成龙虽有至和之智
却无至和之术
自康熙元年至今
黄河年年绝口
淮水高粱井决口记三十七处
高家堰决口七处
黄水城高四溃
冲决千家港
灌入烂泥潭
又分一股进洪泽湖
居然不在归海
横流于宿迁
牧羊 海州
安东和下河七州运河被塞得严严实实
愚公以大禹治水千年尘法
轻纱排淤
耗费千万民力
可是汛期一到
立即化为乌有
足见他学术不精
律试不周
不能洞见病根
陈煌说的却是病根所在
进府心下不禁有知音之感
连风止人这样的稚和老力
听了陈煌的剖析
也觉得耳目一新
但是靳甫的为难处也在这里
他叹息一声
说道
哎
愚公也有他的难处啊
若从跟上漫漫之礼
眼前很难符合圣意
直隶就是无事
每年也得曹越四百万担粮
何况
他突然想到康熙在白洋淀
微山湖练水军的事尚述绝密
便住了口
只说曹越不通
不行啊
应当编制曹
编制皇吗
愚公只一背开宽河道
这黄河里的泥沙是人工清的完的
清了又淤
淤了又清
一万年也治不得
皇上拿掉他的河都
实在是神明
风纸人见陈煌言语激烈
不安的看了一眼靳府
欠身问道
依你之见呢
四个字
竖堤冲杀
竖堤冲杀
晋府目光忽的一跳
他站起身来
背手搓着便梢踱了两步
舒然回身道
请讲
讲的好啊
筑堤数水
以水冲沙
这不是我的自创
前明潘季训已有论著
河堤加固加高
夹紧河道
水势一定增强
流速加快
不但新沙不至沉落
旧沙也能卷带入海
河床必然越来越深
河道也一定越来越低
就不会有决堤之患
放着这样高明的智河树不用
去学四千年的羽王
那还不是缘木求鱼啊
说着
不禁俯掌而笑
方大人听得怦然心动
轻声说道
田一兄
你这番高论
真有醍醐灌顶之效啊
但靳大人的这个差事
里头的繁难一言难尽哪
嗯
何尝不是啊
目下河患深重
黄水倒灌
黄淮河流东下
淮阳已成泽国
靳府拍着脑门
不无感伤地自言自语
说着颓然坐了
不再言语
风志人苦笑道
两河合务
实在难办
河都换了一任又一任
无论清官贪官
都在这里翻船
文者心良
见者胆寒呀
陈煌听了微微一笑
坐回椅上
翘起腿来喝了口茶
按着杯子说道
本来邂逅相逢
闲谈而已
陈某一介微漠
信口开河
纸上谈兵
晋忠城全做什么也没听见
也罢
夜深了
陈黄告辞
说罢
他起身便走
进父忙叫道
哎
天一先生请留步
陈煌转过身来
灯影下
三个人六目相对
不住地转换着神色
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泥石进府方道
治河治曹的事
圣心已定
我们谈得深了
才说起这些难处
我剖心直言
十恐治水失误
病国害民
有负皇上寄托之重啊
哼
也恐误了忠诚
功名 虔诚 身家
性名
何务艰难
任重事繁
积重难返
岂有不惧之理
但忠诚在安徽治何情形
陈煌是晓得的
如能这样实心办事
天下是无不可违
我今晚同您敞怀交谈
就为的是万岁有眼力
选中了你
盘根错节
能显力气
何道长久失志
必有人奋起承担
能担此巨任的
非功莫属
又何必瞻前顾后
畏惧彷徨
陈先生
这真是知心之言
我读过你的书
读其书
想见其人
如今人也见到
你可肯助我一臂之力
靳府的眼中泪光闪烁
两步抢过来
扳住陈煌的肩头
陈煌心中一阵发热
颤声说道
皇乃草芥寒室
有志立功
无有近身
是为知己者死
黄野钟声
随功辗转大河之滨
旁边的封旨人听陈煌说道有志立功
无由近身
想到自家潦倒名场半生
不禁黯然泪下
当下三个身份不同
志同道合的人小酌细论
你一言
我一语
详意面见康熙应奏的调陈
不知不觉
已是更下四陋
陈煌 方玉辉
吓厨安歇一馆
门里进来
将一个包裹捧上
笑道
陈爷
方才从冢韩家派人送了这个来
说是您的东西
他人呢
丢下东西就去了
他说请陈爷打开包裹一看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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