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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这天晚上

在西南边陲的这座小镇上

热风吹进屋内

方家正的情欲之火被点燃

我们把小窗并列在一起

变成一张宽敞的大床

我控制不住的发出很大的声音

方家正不得不用他的嘴贴过来

低声说

小点声

你的声音会把整座小镇的人吵醒的

我在方家正的身下颤抖着

微微喘息着

很久以后

方家正才明白

为什么他能一次又一次被我的尖叫声所激发

因为那是方家正情欲之火的源泉

那晚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正如方家正曾预感过的那样

这尖叫声传入一个名叫杨柳的十八岁青年的耳中

杨柳正枕着父亲留给他的长啸沉睡

那尖叫声如同熊熊燃烧的情欲之火

猛然间将他从梦魇中唤醒

他起身站在窗前

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多日前

杨柳就注意到隔壁那座废弃的庭院里住进了一户人家

他知道那个男人是医生

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份却一无所知

镇上传言说女人精神异常

嘴里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杨柳和镇上其他人一样

不知道那声音其实是意大利歌剧的腔调

然而杨柳有一点与众不同

那就是杨柳喜欢吹长箫

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

自从父亲离世之后

母亲在杨柳三岁时因为心脏病也离开了人世

她一直和姐姐杨湘相依为命

此刻

她站在窗口

久久回味着梦中与现实中的那声尖叫

三天后

泪涩的尖叫再次响起

但这次不是梦魇

而是清晰的穿过热风

从隔壁庭院传入到他的耳中

他身体本能的颤抖了一下

现在他明白了

这尖叫来自隔壁那个女人

出于好奇

杨柳起得很早

站在窗口看到那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她的身材修长

步伐轻盈

杨柳已经听过两次尖叫了

每次都是间隔三天

难道这就是镇上人所说的精神异常吗

在不知不觉中

杨柳开始跟随我的影子

在这个宁静的早晨

杨柳想知道我要去哪里

这成了他枯燥生活中一道神秘的风景

杨柳小心翼翼的跟上我

杨柳不像我丈夫方家正那样中途返回

因为方家正知道我奔向小镇外的山岗是为了晨练意大利歌剧的腔调

但是对于杨柳来说

这一切都是未知

杨柳一边隐蔽自己

一边紧跟着我的影子

从这一刻起

少年杨柳的命运开始发生了转折

而这一切都与我有关

这是一座起伏的山岗

杨柳知道再往上走就是小镇的墓园

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在这个时刻

杨柳根本来不及追问凌晨时分我跑到墓地去干什么

杨柳下定决心要追上前面的我

杨柳抚摸着长霄

这是儿时父亲留给他的遗物

除了长宵

他并不觉得父亲给他留了什么

甚至音符也没有

十八年来

他一直有意识的寻找着音符

而他的长箫所发出来的旋律长久的回荡在小镇的上空

可以说

小镇也长久的被他的长箫所笼罩

镇上的大多数人都熟悉少年杨柳怀中的那管长箫

因为每个人的耳朵都曾在不经意间从风中捕捉到长啸声

而那些年长的人甚至能讲述杨柳父亲与长箫的往事

只不过那些故事已经变得残缺不全了

此刻

杨柳不顾一切的向前奔跑着

就在这时

杨柳听到了最舒缓最抒情的旋律

杨柳听不懂旋律中的歌词

但她能感受到旋律中的情感

杨柳从未想到过

在这样一个早晨

一个女人的声音会如此的优美而伤感

同时

杨柳也被自己的眼睛所震惊

因为杨柳突然看到了

我像悬挂在树枝上一样

事实上

我正站在墓园的最高处

头顶有一棵两三百年的大青树庇护着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