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第五百六十四集

改改坐在炕上

瞥了一眼蒙着脸躺在门板上早就僵硬了的郭姐

放了身手

悠长的吐了一口气

对炕上的几个人说

把退了生漆的柏木棺材抬出去

喊他棺窑里让先生用

先生和他一样

是我的女婿

先生和他不一样

我的两个孙子

一个外孙

都是新生从冰窟窿里面救上来的

牺牲最后就是为了把他也从冰窟窿里救出来

才和他一起沉到水底下去死了的

再说

这退了生妻的柏木棺材

本来就是牺牲他们家的

炕上的一堆为人没想到平常没主意的改改

遇上这么大的事情

还能说出这样的主意

也坐在上房炕上的郭安屯想为儿子争辩一下

改改一下就变了脸

他用不可商量的口气硬硬的说

我活着

这上房院里的事情就由我做

之王把推了升漆的板木棺材抬到官窑上

让新牲用

那口让多少人羡慕的推了十八道生漆的柏木棺材就从上房院抬了出来

抬进了棺窑

人们看着闪耀着金属般光泽的推了生漆的柏木棺材

都佩服的说改改深明大义

做得对

有人直接把话说到了药仙院儿的跟前

这推了十八道生漆的柏木棺材是你们爹留下来的

谁的骨头有这么重啊

只有心伤

这样的话

耀仙和月儿是不敢说的

虽然他们的儿子为救人壮烈牺牲

成了英雄

他们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甚至不敢想这样的事

他们守在儿子的灵柩前

除了深切的悲痛

心里像是一片空漠的荒原

啥也没有了

他们心里所有的希望

所有的梦想

全都随着儿子一起去了

没有了儿子

他们这辈子还能再有什么痴望呢

杏花倒是一直陪着守在新生的灵柩旁

但他能是他们的指望吗

杏花和他们之间是需要一座桥梁的

新生就是架在中间把她和他们连接起来的桥梁

现在新生不在了

桥也就断了

在新生的灵柩前

玉儿再不像以前那样亲密的像是女儿一样的对待杏花

没有新生了

他们之间的婆媳母女关系还能有吗

玉儿不敢再有非分的奢望

下葬这一天

杏花穿了一身雪白的孝衣

发梢上系了一绺红布头上剪下来的布条子

扶着新生的灵柩一直上了牙口

新生的墓穴就是在她爷爷的墓穴旁边

当一些些黄土洋洋洒洒的把那具推了十八道生漆的白木棺材填埋住后

帮忙的人就走了

新起的坟墩边就剩下药仙

月儿和杏花三个人

现在一堆黄土把新生和他们彻底的阻隔在两个世界里

月儿和杏花爬跪在湿漉漉的坟墩上

拍打着黄土

放声的嚎啕

可是他们的嗓子早就嘶哑的哭不出声来了

药仙脸上挂着两行老泪

默默的搁促在旁边

许久

他过去把他们往起了拉着拽着

行了

哭上一阵就行了

再哭人也哭不回来

喜胜比他爷爷强多了

爷爷走的时候

身上只卷了一张光昔片子

说着他没有把他们拉拽起来

他自己的身子倒又软的立不住

伤心的往事不能提呀

最后倒是月儿把他劝住了

月儿止住伤心的抽泣

他爹

你先回窑里去

我和杏花说两句话

在官窑里

玉儿和杏花守了新生无天五夜

心里有许多话想说

却没有说出来

在亡者面前

有些话他们不好说

不能说

现在新生入土为安了

一些话他们也该说了

玉儿首先要表达的是对杏花的感谢

杏花作为一个姑娘家

能这样穿白戴孝的为新生送葬

为新生守灵

她只是新生订了婚的没有娶过门的媳妇儿啊

他没有这样的责任

可是他却这样做了

真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好姑娘

可惜

心生没有这福分

她也就没有了这福分

月儿没有福分再让杏花当他的儿媳妇

但她心里的感谢是要说出来的

要仙骂咧咧的走了后

月儿把哭得浑身软的像一滩泥的杏花拉了起来

把杏花沾满了湿土的两只手紧紧的握住

用哭哑的嗓子悲切而深情的叫了一声

杏花

他没有轻易的叫一声姓

而是又像原来一样叫了一声杏花

他说

先生没有白活一场

他有你这样的一个好媳妇

虽没有过门

他也该知足了

他走了

他再不会说话了

就让我替他对你说一声谢谢吧

杏花没有改变了对玉儿的称呼

先生在的时候

他叫妈

先生不在的时候

他还是要叫妈

杏花泪眼连连的看着月儿

看着她最亲最爱的人

哽咽而又坚定地说

我生是牺牲的人

死是牺牲的鬼

今天是新生最后一次从坡道上走上来

也就是这最后一次

他把我娶回来了

从今往后

我就是咱家里的人

我再也不下去了

我在崖口上陪着妈

陪着新生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