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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集

十二三岁的新生

说不懂事儿

心里还多少懂一点

说懂事儿呢

又懵懵懂懂的不完全懂

同学伙伴几年前就穿着新衣裳

这村那村的出去玉面相亲

对这一天

心生也想过盼过

觉得新奇好玩

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

却又心慌紧张的有些害怕

但好奇心还是有的

一路上他既心慌紧张又好奇惊喜

走着就想

自己也和班里别的同学一样

说下媳妇了

自己的媳妇儿是个啥样子呢

她眼前就一再的闪出了杏花那张珍珠一样光洁白嫩

漂亮好看的脸蛋儿

自从班里有同学穿着新衣裳去玉面相亲

新生心里就想着

自己将来收下的媳妇儿

就是和杏花长得一样好看的女孩

杏花白白净净的

脸长得好

心肠也好

就是学习不太好

学习不好不要紧

我可以帮她呀

心生一路上想的竟是杏花

就是坐在媒人家的炕沿上

心里想的还是杏花

还沉浸在一种虚无的迷幻中

杨家的女孩跟在媒人身后

怯怯的走了进来

这哪里是杏花啊

他浑身上下连一点杏花的影都没有

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衣裳

身子胖胖墩墩的没有三尺高

脸蛋儿长得也和身子一样胖而短

额头窄窄的没有两指宽

眼角向下撇着

上嘴唇厚厚的短短的向上翻翘着

牙齿牙床像没有遮盖的裸体

全披露出来

新生仰起了脸

只往女孩脸上身上看了一眼

就把头低垂下去

受了委屈一样

眼眶里有了泪

到底还是一个孩子

他觉得是让大人给作弄了

跟着媒人和女孩一块儿进来的

还有一个呲牙露齿的女人

这是女孩的母亲

女人看不清心生低垂下去的脸儿

就对尹菊说

不是说育儿的儿子懂事

咋连脸儿都不敢往起抬呀

艳菊紧张的说

七少

把脸抬起来

让婶几个看看

一面就是让人看脸来了

咋能不往起抬头呢

艳菊这话说的不好听

艳生还是勉强的把头抬了起来

却用牙齿咬着嘴唇

眼里还是充满了委屈

牙都是我马钩的

玉儿长得好看

可玉儿的儿子咋长得这个样子

感受 感受的

比我们家的份儿也强不到哪儿去嘛

这个女孩叫凤凤的母亲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心生就忍受不了了

这个丑陋难看的女人竟然用这样的腔调说她的母亲

母亲在新生的心中是至高无上

至善至美的

他不允许别人用这样的腔调说他的母亲

新生猛然间叫道

我不要这个丑女娃做媳妇儿

说完跳起来就顺门奔跑了出去

燕菊稍稍一愣

就赶紧追撵出去

他吹碾了一路都没有追撵上

新生一口气跑回了崖口

突到了母亲怀里

呜呜的哭了起来

月儿不知道儿子在歇马庄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

就用手轻抚着儿子软融融的头发

哄劝着问

欣儿

给妈说说

到底是怎么了啊

我不要这个丑女娃做媳妇儿

心声吼叫一声

哭得更厉害

月儿虽然还弄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她想着儿子肯定是受了委屈

心一酸

脸上也有了泪

这件亲事就这样错过去了

过了这个村儿

再没有这个店儿

这件亲事闪烁过去之后

又和前一阵子一样

再没有上门提亲说媒的

这一耽搁

就又是一年女儿

这下就更急了

先生要是再生不下媳妇儿

就真的有可能有大光棍

他们那一茬孩子在十岁前后基本上都定了亲

没有生下的男娃

更没有生下的女娃

独独剩下了新生一个

这可咋办呢

山上女娃子缺面容好一点的女娃

全都嫁到山下去了

山下到底比山上富庶

生活也方便

谁愿意我憋在山上受穷受累呢

身上的男娃说媳妇本来就难

再背上个地主的成分

那就更难了

耀仙和月儿是地主家庭出身

但新生不是地主的儿子

新生是贫农张小何的儿子

这样的话他们却不能往外说

说出去

他们就连儿子都没有了

没有了儿子

他们就更没有翻身出头的日子了

再说张小荷已经不在了

小何走了之后

翠翠受了一年的寡

后来就跟上一个山东的烧窑师傅走了

走的也没有了下落

月儿不甘心哪

这么好

这么伶俐这么懂事的孩子

怎么就说不下媳妇儿呢

被牺牲的亲事

月儿操碎了心

也流尽了泪

可是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

这年头

谁还在惜别人的眼泪呢

地主儿子的女人的眼泪就更没有人再吸了

谁会同情可怜地主

谁就没有了阶级立场

困难时期刚一结束

中央就在北京召开了八届十中全会

就是在这次会议上提出了阶级斗争必须年年讲

月月奖

天天讲

因为在整个社会主义阶段

资产阶级都将存在

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就时刻的都会发生

这不仅敲响了长鸣的警钟

更给人们提供了政治斗争的思想武器

阶级斗争必须年年抢

月月抢

天天抢

这黄中大绿般的声音

同样也在中条山上回响着

在这样一种现实中

谁还会对地主有怜悯

有同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