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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集接生

你咋一个人躺在这半山坡上哭呢

心生机灵一下醒了过来

赶紧翻身坐起

这不是梦幻里的幻想

这是真切的现实

夜幕上的这张珍珠一样光洁美丽的脸蛋没有消失掉

他就端举在自己的脸前

他就是和自己同学同桌五年的杏花

没有

谁说我哭了

新生急齐的抹了一下眼角上的青泪

争辩了一句

杏花抿着嘴一笑

就挨着新生也在山坡上细茸茸的草里坐下

新生局促的往边上挪移了一下

疑惑不安的问

杏花

你咋到坡上来了

杏花睁大了眼睛说

咋不许我来呀

你不去上学了

我就是上学路过的

看见你的羊群在半山坡上才跑上来的

杏花说着就要过先生手里的放羊鞭

努着劲儿抽甩几下都没有抽响

就说

我咋就甩不响呢

先生别教我

心生脸迥的有些红

他朝山坡下看看

山坡下的河滩里有一串走着上学去的学生

有的学生还直扭头往山坡上看

有的还抬举着手往上面指指点点

仿佛听到了河滩里的学生都在议论着什么

新生心里慌慌的

拿起长鞭抽甩了一下

也没有甩出脆生生的荚来

杏花抿着嘴嘻嘻的笑了起来

杏花还和原来一样

在先生跟前儿不感到别扭

也不忌讳什么

小学五年

他们同桌的五年

在同桌的五年里

先生在学习上帮助杏花

杏花呢

则在其他的方面帮助新生

他们甚至没有觉得有性别上的不同

杏花一直把先生当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伙伴

谁要是在他面前骂新生是地主的儿子

他就非要和谁打一架

他们互相帮助着在一张课桌上坐了五年

没想到上中学了

他们却分开了

学习好的新生因为是地主的儿子

没有继续上学

拿着鞭子成了放羊娃

而学习不好的杏花却欢欢喜喜的成了中学生

学习上没有了先生的帮助

杏花感到很吃力

所以他心里一直想着同桌五年的新声

原来新生在上河滩后沟和郭老汉一起放羊

杏花上学放学来来回回看不到新生的羊群

也看不到新生的人影

后来新生赶一群羊到下河滩来放

这样每个星期上学放学过来

他都能在山坡上看到白白的羊群

却还是很少能看到新生的人影

每看到漫放在山坡上的羊群

杏花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同桌五年的心生

就想和他说上几句话

原来同桌上学的时候

他们常有说不完的话

好几次

从和他路上走过的杏花朝山坡上的羊群招手

期望着能把新生招下来

招的坐在河渠上边一起说话

但每次都没有把他招下来

有时候他就不由得想起二小放牛的歌

牛儿还在山坡上吃草

放牛的二小不知哪里去了

想着这歌

他就替新生担心起来

早就没有日本鬼子了

放羊的心生根本不会像歌里唱的王二小那样让日本鬼子抓去带路

现在没有日本鬼子了

但是山上有骡种掉山上的人把狼叫为骡

骡来了咋办呢

罗最爱吃的就是羊

也最爱吃小孩了

新生和自己一样

实际上还是个小孩儿

有好多次在上学的路上

杏花都这样想

都想上山坡去看看新生

但每次不是

因为这就是因为那没有去称

今天吃完了晌午饭

庆花早早的就往下马和学校走

也没有和别的同学相称

为的就是要在半坡上和放羊的心声说说话

杏花和别的同学有些不一样

别的同学从河滩里走着去下马河上学

脊背上都疙疙瘩瘩的背两不袋的馍

这馍就是他们一星期的口粮

学校里也开灶

但绝大多数学生家里的条件是不好的

上不起灶

他们就从家里背馍

背两不打馍就够一个星期吃

山里的农民挣两个钱不容易

能把手里的钱捏得很紧

山里孩子从小也有吃苦的习惯

但是杏花不背馍

杏花在学校上全葬

吴根才是卧玛沟的队长

但他的家境也是一般

比沃玛沟别人的家好不到哪儿去

他的三个女儿都在上学

大女儿梨花还在县城里上高中

梨花上高中每星期都要回来背两布袋的馍

他也上不起灶

但杏花儿在下马河上初中

却不卑模上全灶

不是吴根才偏向小女儿杏花

天下老偏向小

这话有道理

但吴根才是一碗水在手上端得平平的

三个女儿一模四样

三个有啥

三个都有

要是他们婆家拿来的东西

那是谁的就是谁的

一点儿都不能含糊

大女儿梨花定的是公安屯的大儿子郭姐放

并且还是招亲官屯儿

又是那个样子

啥东西都送不来

二女儿桃花定的是李丁民的二儿子天喜

李丁民两口子人不错

但他们的三个儿子都在上学

都在花钱

尤其是大儿子春喜儿

考到了蒋州城里的康杰中学

一个学期才能回来一次

蒋州城百十里远

春喜当然不能卑模李丁民和水仙是有些没力

看着桃花上学

却帮不上忙

桃花也是背着两部袋子的馍去的下马河上学

杏花不为魔

是因为杏花说下一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