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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集
点完吃的东西
我和叶枝相对而坐
这次是我先开的口
我向他问道
你羡慕那些学生吗
特别羡慕
这应该是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了
其中就是大理大学学生最幸福
哎
你知道他们篮球场吗
占据整个海西最好的看海位置
哎呀
他们一边打篮球
一边把整个大理最好的风光尽收眼底
我要是早知道云南有这么个大学
我当时天之愿就天这儿了
要是我早点来大理的话
或许就不会去上海了
叶枝笑了笑
回道
如果你没有去上海
你的生命中就会失去很多重要的人
你不可能遇见思思
也不会遇见陈静他们
嗯
听上去没错
可如果我没有去上海
汪磊应该也不会死
神生就是在得失之间一步步走过去的
哎
要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就应该是汪磊了
因为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我才真正了解他
哎 说真的
你会看不起在KTV陪
陪酒的女人吗
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我不了解他们
也就不好乱评价
不过就这个社会来说
这确实不是什么高尚的职业
所以啊
自从他进了这个行业之后
我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着他
甚至有一段时间
我甚至不喜欢他去我们公司找我
我总是担心我
我的某个同事曾经做过他客人
我劝我的
你又年轻又漂亮
你干嘛非在那个地方工作呀
再不济 你 你
你去商场卖手机也行啊
最起码是干干净净挣钱啊
对不对
神的欲望一旦被打开
就很难被控制住了
他不会回头的
嗯
你说的没错
他老是和我说
他不是一个轻易愿意改变的人
因为上天从来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他是个不幸的人
他的父母全部死在二零零八年那场地震上
在这之前
她其实是个
是个很幸福的女人
是命运对她不公平
命运从来都没有公平过
她应该更加自强不息
而不是把这个作为自己堕落的理由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你知道吗
这些年 他
他在夜场挣的钱
从来没花在过自己身上
他把钱全部攒了起来
然后在他老家建了所希望小学
学生都跟他一样
是地震中失去了父母的孩子
这么些年呢
他就存了十九万块钱
最后把这笔钱给了我
让我到大理去坐客栈
他自己啥都没留
我深深叹息着
叶芝则是安静等待着
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又向他问道
哎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这些事情
我一般不轻易说汪磊的
没事
你随便说
你说什么我都听
我更加觉得自己和他提过这些事情
但事是什么时候说的
我忘了
而叶枝之所以这么耐心
其实也是想帮我分担这些郁闷的心情
所以说 即使
即使我有点啰嗦
他还是听进去的
我又开口对他说道
我告诉你个秘密啊
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叶枝坐直了身子
然后感慨着说道
你这么信任我啊
也不
也不是信任你吧
反正相比于别人
你没那么愿意胡说八道
我不想让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在我心中
这秘密就跟是高考试卷一样
特殊保密等级
叶之先是叹气
善后又笑
他可能是觉得我有点
有点神经质啊
算了
我还是不说了
你把我胃口吊起来又不说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人
你可以猜嘛
叶枝注视着我
然后回道
是不是汪磊还活着
你脑洞大了点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我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我一直送到他最后一程
所以我确定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他了
那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成为秘密了
我希望他还活着
叶芝用一种很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点点头
然后告诉他没有听错
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赚钱吗
其实不完全是为了自己
我就是想让汪磊的精神永远活着
我想在全国的贫困地区
都以汪磊的名字去捐希望小学
我还要开一个专门做玩具的工厂
里面做的玩具呢
一半保本
一半送给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们
因为对这些孩子来说
除了父母
玩具就是最好的陪伴
我这么做
不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汪磊
相反
我把他当作我的一种精神导师了
其实 人活着
奉献也是种爱
叶芝想了想
便回道
这件事情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做
真的
你这是出于什么动机啊
对视之中
叶芝轻声回道
因为活在你的世界里
比活在我自己的世界要精彩一千倍
人就该像你这样活着
我正这么琢磨叶芝这句话的时候
有一对学生情侣从我们身边走过
男生比女生慢一步
然后他猫在后面拍了拍女生的肩
女生回头的时候
他又跑到女生的前面
然后半蹲着
女生撞在他身上
一个踉跄
他顺势背起了女生
我在另一边
大概是他们的朋友
用手机记录下来这一幕
我是一个走在潮流前线的人
所以一看我就知道他们是在拍时下最流行的短视频
而同样的招数
他们更有优势
因为选的地方美
所以说
视频里面不光有这对学生情侣
还有夕阳下的苍山和洱海
但我不希望这个视频能火
也不想让大理这个城市被炒成网红城市
因为一旦过度商业化
我们这类人就会丢掉一个精神家园
这算是一个我比较自私的想法
就这么恍惚一会儿
我才开口对叶枝感叹道
现在学生真会玩啊
你说
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幸分手了
再想到今天这一幕
心里会难受吗
叶枝反问
你为什么要想的这么悲观呢
学生时代的东西
没有任何东西做基础
能走下去的并不多
我也不是悲观吧
只是有些东西见的多了
心里自然有答案
这就相当于是上帝视角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你在二十岁的时候突然有了上帝视角
可以预见未来
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哼
当然买彩票啊
每期都下一百注
然后拿着中奖钱去北京上海深圳疯狂买房
买了房以后呢
你要做什么
我居然被叶之问的有些迷茫
晚上才回答
我也不知道做什么
这辈子就和钱过吧
反正钱是万能的
我觉得这不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么宝贵的机会
你不会只用来赚钱的
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
当然想
我和叶之对视着
许久之后才低声回道
如果说我有上帝视角啊
我会在二十岁的时候给二十七岁的自己写封信
让我在来大理的路上
无论如何不要帮人换轮胎
不管这个人给出什么条件
多需要帮助
我都全当作没看见
刚说出来我就反悔了
又赶忙改口说道
哎 不
要是真有这么宝贵的机会啊
我肯定是帮助汪里逃过一劫呀
如果说他好好的
就没有后来去大理的事情了
叶志转移了对我的目光
他低声向我问道
你是后悔来大理
还是后悔遇到我
我做这个选择不是为了告诉你哪些事让我后悔
我只希望你能明白
这些年过得很不开心
哎
你能不能告诉我
我到底是哪儿做的不好
导致我这些年开心不起来呀
我如果是你
我就不会用这个问题困住自己
然后折磨自己
我觉得等有那么一天
你真的变成了一个开心的人
你会发现
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是为过去活着的
所以
你最应该做的是怎么去改变自己
这也是我希望在你身上看到的
我希望你到了泰国以后能脱胎换骨
就像当初你从上海来大理一样
你总觉得自己不开心
可自从来大理以后
你真的收获了很多
我沉默
沉默是因为我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我太爱在叶芝面前抱怨了
很奇怪
在别人面前的时候
我跟别人搁一起的时候
我往往是主导的一方
可是偏偏在他面前
我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真的不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就单纯的是希望他能安慰安慰自己
叶志似乎也明白了我的心思
他将服务员送上的烤串平均分成两份
然后对我说道
说好了
今天晚上你吃多少我吃多少
从现在开始
我的目标很明确
我要把自己吃成一个胖子
你呢
也给自己制定一个目标
你先去泰国把腿医好
然后再好好创造属于自己的事业
等这一切都实现了
我们还在今天这个地方见面
最后再一起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对你说的那个想法很感兴趣
只要想到有一天能把这些温暖送到那些孩子手上
我心里瞬间就有了面对未来的动力
我看着叶之
他真诚的看着我
就向我问道
你能答应我吗
我知道你在鼓励我
谢谢
你能答应我吗
看着如此执着的野芝
我有点相信了
但是如果说以成年人的理性思维来看
我们真的可以一起做这件事情吗
其实很难
但是我习惯了撒谎
所以我对他点头示意自己答应的
叶之看上去心满意足的
他笑了笑之后
便吃起了分到他那一半的东西
我却迟迟没有出手
我在想
如果真的可以实现这些目标
我的心里一定是成片成片的阳光洋溢着
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因为我迎着这么大的风浪
我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这本身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何况
我还能为这个社会做出一份贡献
米糕你怎么不吃
你先吃
我让着你点
我不用你让
是你说不用让的啊
那咱说好了
待会儿我要先吃完
你怎么办 哎
你别觉得我是为难你啊
是你自己说要比赛的
既然是比赛
总得有个奖惩吧
你说怎么办
我想想回道
嗯
赌钱对你没杀伤力呀
要不这样
如果说你输了
你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用猫从建水烧烤走到大理大学门口
然后从大理大学走回来
不算难为你
来回就一百多米路嘛
叶芝回头看了看
然后吸出一口气回道
啊
你真以为我是个这么开放的人吗
如果你觉得自己一定能赢
你就不用害怕这个结果
说不定我就马失前蹄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