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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健身房挺闲的吧

涂寒拿着一罐冻啤酒

蹲在马路牙子上

现在天气很冷了

这个姿势很拉风

也很傻逼

方子旭从身后走过来

也蹲下

笑了 刚忙完

上午是他主动找我的

不是我惹事儿

图还没有吱声

手上的凉意沁到骨子里

很冷

但是能让脑子清醒

他问我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猜到了

涂寒声音很淡

我昨晚打他了

方子旭笑了

挺明显的

眼睛青了一大片

你下手挺重啊

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更不用自责了

方子旭说

本来你接近他

就是为了报复他

他挨揍

算欠你的

图罕眼神有点茫然

过了好久才问

你告诉他

我身上的伤

他怎么说

说对不起你

想补偿你

在你撒手之前

会对你好的

我也猜到了

徒寒把酒搁在眼皮上

试图震一下发热的眼眶

还笑了一下

他还是可怜我的

图汗知道方子旭没有骗他

因为这样的话

少阳亲口跟他说过

方子旭有些不慎

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儿

涂汗喝了口酒

就是我之前说要报复他

要让他爱上我

再狠狠甩掉他

现在想想

太中二了

眼泪还是掉出去了

冰镇根本没用

图汗看着眼前模糊的路灯

没用啊

我根本没办法让他爱上

用别人的愧疚和可怜

把人留在身边儿

土寒

你太卑鄙

太窝囊了

噩梦醒的那一瞬间

土寒哽门咽着道

我是真的想掐死他

如果没有他

我就不会是这样的了

我不该是这样的

可我做不到

我舍不得他

爱不上我

芳子却没见过他喝酒

不知道他是醉了还是在发泄

等他哭着语无伦次的说了很久

叹了口气说

那就不要折磨彼此了

给自己一个期限

然后放手

给自己一个期限

扑寒喃喃

一个期限

起码这段时间

你和少阳是在一起的

你没有辜负你的付出

也能走的潇洒一点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方子旭没有问出口

图汗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

突然摇摇晃晃的起身

我回去了

方子旭抬头看他

今晚就算了吧

在我这儿将就一晚

涂寒眯缝的眼睛还有些惺松

猛地把易拉罐扔到地上

在兜里掏了掏

然后手一扬

笑了

我有钥匙

这样突然吼了一嗓子

一看就是喝多了

方子旭跟着笑了

鼻子却有些发酸

跟在身后送他回去

屠汉拿着钥匙开了门

进屋

新买的拖鞋规规矩矩的摆在地上

他低头看了两秒

然后光着脚跑进卧室

邵阳没有睡着

听到开门声

正要起来

就见图涵冲了进来

像要打架似的往他身上一扑

少阳被撞得往后一仰

有点惊讶

你不是去唱歌了吗

不唱了

屠涵趴在他的胸口

闷声道

你喝酒了

不唱了

屠寒把手搭在邵阳的腰上

嘟囔着

邵阳心里微颤

他搂住吐汗

双臂紧了又紧

这种天气出去买早餐

太折磨人了

少阳把煎饼放在桌子上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涂寒翻了个身

有 睡懒觉

但是被你吵醒了

少阳笑

走到床边亲了他一下

今天元旦节呢

宝贝儿

别这么颓废

起来吃

吃了早饭老公带你出去玩

元旦嘛

是啊

快放假了

少阳说

我去洗个澡

你别赖床了

放长假了

屠涵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然后拿起台历

在今天的日期那里划了一下

我刚刚看一个师哥发了条租房信息

看样子挺好的

邵阳吃了口煎饼

还带厨房

以后可以在家里做饭

懒得出去了

屠汗应了一句

坐下来

少阳抬头看向他

没有说话

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淡了

图汗笑了一下

你决定就行

反正我不会做饭

少阳不留痕迹的叹了口气

笑道

我也不会啊

学呗

吃完早饭

两人决定先出门逛一圈

走到学校的一条小路

就看到前面围了几个女生

地上有一只小猫

这个天气

小猫裹着毛巾还有些发抖

不过挺好的

几个女生在给它喂热羊奶

咱们学校流浪狗流浪猫挺多的

少阳说

寝室又不让养

图寒顿了顿

你喜欢狗还是喜欢猫啊

狗吧

邵阳说

邵阳眯缝了一下眼睛

我以为你要汪一手呢

屠憨笑出声

邵阳也笑了

你呢

你喜欢哪个猫

好养

邵阳也没有学猫叫

而是看了一眼地上的流浪猫

那我们养只猫吧

少阳沉默了很久

下学期吧

邵阳想问为什么不

现在眼前就有一只

可他过了几秒

只说了一句

下午

他们去看了场最近上映的喜剧电影

晚上吃了饭

回家里一番厮混

睡觉之前

涂寒酸着身子想

元旦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一天还是就这么过去了

又接连着好几天就这么过去

他们考完最后一课

放寒假了

寒假不同于暑假

单纯的意思回家

还意味着过年团聚

屠涵高中之前还和邵阳住在同一座城市

后来搬走了

想到屠寒那有暴力倾向的爸爸

邵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你回家真的有人陪着过年吗

屠汗笑着接过行李

你回去陪爸妈吧

邵阳脱口而出

要不

你来我家过年吧

真没事儿

我进去了也要开始检票了

邵阳以前觉得规定不能进站送人后

看不到火车时远

分别的愁绪就没那么浓

可是当屠汗在进站前回头的一瞬间

他的眼眶还是不争气的发酸了

简直就是无敌在世

这个小品有意思啊

笑死我少

少洋瘫在沙发上

给图涵发消息

是吗

我没看春晚

家里电视坏了

屠涵赶紧发

其实不么好

笑笑 别尴尬

图涵发了一个哈哈笑的表情

我去包饺子了

好 去吧

外面有人开始放炮了

你那儿能看到炮吗

哈尔踢脚算吗

少阳看着消息笑出声

放下手机去厨房帮忙

谈恋爱了

老妈说回来一天到晚捧着手机发消息

邵阳一瞬间有了出柜的冲动

这样以后可以和涂涵一起在家里过年了

抢红包呢

算了

还是不要冲动

等毕业了再说

邵阳站在广场上

把刚拍的樱花小视频给图涵发了过去

比二踢脚好看吧

老公带你见见世面

好看

图涵回复了

只有两个字

少阳犹豫了一下

问他

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图寒把电话打了进来

哎 宝贝

能听清吗

我这边太吵了

少阳举着手机喊

图涵笑了笑

热闹

他那边倒是很冷清

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邵阳抿了抿嘴

是啊

人山人海的

走到稍远的地方

终于不用喊着说话了

你家在哪儿呢

我过两天过去陪你吧

带点烟花

让你也热闹一下

涂汗没有说话

少阳自顾自的继续说

明天不行

明天我要去走亲戚

后天我爸说要请吃饭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不去

初三吧

我最迟初三就可以过去

你喜欢哪种烟花

普通的都看腻了

我刚刚见着一个火树银花还是叫什么的

特别好

少阳

托寒打断了他

邵阳心猛的突突了两下

远处又一向烟花开始放了

噼里啪啦的特别震耳

可是还是没能盖住话筒里传出的声音

秃汗说

我撒手了

撒手了

像他们之前约好的那样

玩腻了

报复够了

就各自离开

两不相欠

头顶的烟花炸了一个又一个

敲得让人脑袋疼

少阳挂了电话

可挂之前说了一个字

特别潇洒

回到家

老爸看了他一眼

大冷天的

非要跑出去看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邵阳说

没意思啊

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可能会被看出来有事

可他实在没心情

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邵阳躺在床上

屋外的电视传来新年倒计时

四 三 二

新的一年开始了

大过年的哭不吉利

邵阳一边在心里说

一边把眼泪按回去

按不回去

越擦越多

涂涵可真行

连过个好年都不让人过

就他妈迫不及待的撒手了

开学报道的前一天

邵阳就赶去了学校

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

虽然去了也没什么用

根本没人陪他玩

于飞他们不会去那么早

图寒也

他和图寒没关系了

邵阳心里有些烦躁

涂寒都喊停了

他这么多天还在纠结什么呢

就像欠了别人钱

债主说可以了

不用还了

难道他还要死皮赖脸的说不行

我一定要还吗

正出审

医生学长好打断了他

少阳抬头

看到走过一个有点眼熟的男生

好像是图寒的室友啊

屠汗叫住了他

男生回头

学长 有事吗

少阳有点犹豫

可还是问出口

屠汗来了吗

哦 还没呢

男生笑着说

明天才报道

可能明天来吧

少阳问完

突然有点瞧不上自己

刚给自己做完思想工作

说不要死皮赖脸的缠着

转身就问人家来了没有

干嘛呢

笑不笑 人呢

一直到回公寓开门

邵阳终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了合理解释

图汗还有他公寓的钥匙呢

他在找他拿钥匙

邵阳心情好了些

打开床柜头放东西

突然看到了柜子里静静躺着的另一把钥匙

少阳沉着脸站了很久

突然猛的抱起把钥匙往墙上一砸

墙面立刻出现了一个小眼儿

他是真的没注意图汗什么时候把钥匙留下来的

所以他早就做好准备

过完年就分是吗

钥匙都留下来了

真他妈贴心

为什么不把这拖鞋也拿走呢

还有毛巾

杯子 枕头

这个这个

邵阳疯了似的把所有脱汗的东西都拿出来扔地上

到最后

他都分不清扔的是自己的还是秃汗的

因为大多都是同款

不人不知道啊

原来图寒的东西这么多

明明只同居了一个多月

怎么会屋子里全是他的气息

少阳无力的坐在地上

眼眶发红

报道的第一天

邵阳没有去找图涵

没理由了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

大二课真多

不知道图涵他们课多不多

又过了两天

少阳在走廊再次遇到了屠寒的室友

他低着头想假装没看到

那个男生却叫住了他

什么事啊

少阳问

男生说

学长

屠寒家里还好吧

他电话打不通

邵阳愣住了

什么意思

见他更茫然

男生有点尴尬了

他以为少阳作为屠寒的男朋友会知道的

学长还不知道吗

屠寒请了个长假

说是家里有事儿

少阳浑身血液都冷得凝固了

然后愤怒冲斥了整个胸腔

屠寒为了躲他

居然请了个长假

连学都不上了吗

一离开那个男生的视线

邵阳立刻拿出手机拨图涵的号码

拨 拨起 对不起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少阳烦躁的按掉电话

果然

别人打不通涂涵的电话

他少阳也不是什么例外

他想了想

又拨给了方子旭

这回电话接通了

屠涵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方子旭生意有些迷茫

然后突然抬高了音量

他出事了

邵阳把电话挂断

方子旭又打了进来

他干脆也关机了

看来方子旭也不知道

邵阳心里更乱了

他一开始以为涂涵是为了躲他才不来学校

可仔细想想

这不理智的做法

不像涂还会做出来的

难道家里真的出事了吗

哎 老邵

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吧

于飞说

你真要一个人租这么大的房子

行吧

图寒还是没有消息吗

少阳又嗯了一声

于飞拍了拍他的肩

叹了口气

不会有事的

别担心

搬家需要帮忙就叫我一声

确实需要帮忙

东西是两个人的

有点多

把自己和涂寒的东西装进箱子

屋里还剩了好些零七八碎的物件

怎么塞都塞不进去

少阳立刻有点心烦

不过他最近很容易心烦

都习惯了

但是

这些本来应该是图寒跟着收拾

结果人不见了

去他大爷的

抱怨完

少阳继续收拾屋子

看看有什么可以扔的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台历

是快到元旦时哪个商家做广告送的

第一页还是广告封面没动过

邵阳拿起来丢进垃圾筐

有几页随着抖动飞扬了一下

露出里面的墨契

什么时候用过台历

少阳皱眉

又把它捡了起来

翻开

从一月的第一天起

到上学期的最后一天

每一个日期上都画了一个小小的斜线

最后一个不是

是用桃心圈出来

旁边还写了一句

我爱你

是图寒的笔记

邵阳心猛的抽了一下

爱这个字太重了

邵阳想过图寒喜不喜欢他

想过自己喜不喜欢屠寒

却从来没想过爱

而现在

屠涵在撒手失踪后

说爱他

这算什么呢

新一轮的报复吗

屠涵是诚心让他忘不了

放不下

抓心抓肺寝食难安吗

那他赢了

邵阳死死攥着台里

指甲都发白了

过了许久

把他放进行李箱中

涂寒没来学校的第七天

想他

我昨晚住进新家了

师哥介绍的房子

之前跟你说的那个

厨房里什么都有

甚至有个烤箱

但我不会做

也懒得学

本来想学会了做给你吃的

少阳改了又改

这段话发了出去

虽然他知道图寒不会看到

因为手机一直关机

他们的上一条聊天记录

时间显示的居然是在去年了

明明一个月都不到

快一个月了

邵阳拿起台历

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一个星

然后起床洗漱

镜子前面整齐的摆着两个同款漱口杯

邵阳拿起自己的那个

接水 挤牙膏

刷牙

镜子里的那个人一脸丧气

还试图挤出一个微笑

更丑了

图涵刚说

撒手后的那几天

他在家虽然很难受

但也不至于这么为一宵的人憔悴

可能那时候有个盼头

直到哪怕分手

开学了还能再见面

可现在

他才真正感受到

他和图涵彻底完了

图涵随时可能像这样说消失就消失

而他

无能为力

甚至说

想念的权利都没有

撩完就跑

招呼也不打一个

邵阳叹了口气

许渣男

你他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徐渣男跑路的第十天

想他

学校平时流浪猫挺多的

要找的时候一个都找不到

我就去外面领养了一只小公猫

一个月大

我给它取名叫图图

不是大耳朵图图的那个图

是你的图嘛

不过它耳朵也挺大的

少阳把消息发送出去

吼吼了一嗓子

图图

图图立刻跑进卧室

趴在床边看他

图图真乖

要是你哥也像你这么乖

叫声名字就屁颠屁颠跑到我眼前多好

少阳把猫捞起来

按在腿上

拍了一堆糊了的照片

他选了张最清晰的

给图汉发过去

西蒙

少阳看了看照片

又发

你看我腿是不是瘦了

想你想的啊

你为什么把那句话写台历上啊

万一我没看到怎么办

我又没你细心

还好我看到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徐渣男了无音信的第十三天

想干死他

少阳夜跑完

刚到公寓楼下

远远的就看到了方子旭

他立刻掉头

准备再跑一圈

身后一声大吼

站住

少阳停下脚步

不耐烦的转过身

狗屁 快放

哪怕方子旭不是图喊什么前男友初恋

他也很不待见他

方子旭黑着脸走过来

他的状态比少阳好不了多少

眼底一片青涩

甚至有了点胡子渣

但这让少阳更憋气了

她男朋友跑了

方子旭跟着憔悴个什么劲儿啊

图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方子旭

关你屁事啊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有心思跟我置气

邵阳

你幼不幼稚

对 你成熟

假前男友

邵阳嘲讽

方子旭冷笑了一声

你现在是真的前男友了

邵阳手指弯了弯

没有说话

方子旭知道他和屠涵分手了吗

屠涵连这个都要告诉他吗

图寒没有告诉我

方子旭说

寒假以后

他就没有联系我了

但是我知道他会跟你提的

什么意思啊

少阳皱眉

是我跟他说的

他又不喜欢你

何必这样纠缠不清

不如定一个期限

等报复够了

就放过你

也放过他

自己去过新的生活

我猜

他会寒假跟你分手

一个学期的时间

足够了

少阳握紧了拳头

方子旭又在挑拨了

一件满嘴谎言了

图安怎么会不喜欢他

台历还摆在床头呢

那个爱字还在呢

方子旭知道个屁呀

你应该感到高兴吧

反正你也不喜欢他

他终于不缠着你

谁说我不喜欢他

少阳吼道

别逞强了

方子旭笑了笑

眼里一片冰冷

屠涵也知道你会和他在一起

答应陪他玩玩

只是可怜他

觉得愧疚而已

你觉得

你是喜欢他吗

你说的对

不是喜欢

少阳说

一字一句道

是爱

我爱他

说完

少阳舒了一口气

心里的结

好像解开了

他本以为

这样肉麻的话

他绝对说不出口

但真的说出来

没有难堪

因为他很想说

很想亲口告诉图涵

他爱他

可是

屠涵在哪儿呢

涂涵还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