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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布河畔辽阔的草原上

年老的红古尔和阿盖夫人领着贺兰走在衰老的马匹中间

闪着水光的河流也老了

就像它在小溪流时一样

那些波浪不发出一丝声响

黄古尔给赫兰说

你和阿盖夫人玩搬家家游戏吧

阿盖说

贺兰

我们带着黄古尔一起玩吧

地上的羊粪蛋

马粪蛋被搬动起来

贺兰在前

年老的阿盖和红古尔跟在后面

他俩在搬家家游戏里迅速的变得年轻

贺兰注意到红古尔比阿盖很快的走到了童年

就像他从童年直接到了老年

再度回来时

他依旧没有年轻力壮时的一点点经历

他的那段日子是空的

阿盖却不一样

在他将满地羊粪蛋滚向班布莱宫殿的路上

他走过曾向往过的儿女成群的四十五岁

走过他最想长成的三十岁

他不知道三十岁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本巴国没有一个人长到这个年龄

当他走过永远年轻的二十五岁时

他从班布莱宫殿敞开的大门看见姜格尔正高举酒碗

说着他听过无数遍的祝酒词

他在主持另一个九九八十一天的盛大酒宴

没工夫朝门口看一眼

他匆匆走过的脚步声传不到他的耳朵里

所有勇士们眼睛盯着酒碗

连能预知过去未来的谋士也没朝他扭一下头

一

阿盖伤心的转过脸去

被他美丽容颜照亮的宫殿瞬间又黯淡下去

他迅速的走过自己如花盛开的二十岁

当他回到十二岁的早晨

又情不自禁的扭头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班布莱宫

直到他确信那个沉迷酒宴的男人再不会伸过手来牵走他

他难过的流下了眼泪泪

然后他和红古尔义无反顾的朝童年里走去了

在那里

他看见塞尔山顶悬浮着云朵一样的梦

看见在上一世里形似一颗晶莹露珠的自己

静静的等

等候在青草叶上

他们停住手中的游戏

从草原尽头站起来时

红古尔已经回到饥渴难耐的哺乳期

荷兰也小成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他们迎着黄昏的夕阳往回走

九色十层的班布莱宫竖立在满天晚霞里

它长长的影子流淌成一条光阴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