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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污调查和反对本本主义
二
经常参加毛泽东召集的调查会的有县苏维埃的委员
有在旧衙门管过钱粮的小官吏
有商人
也有熟师
店员
琼秀才以及乡区干部等
开调查会时
毛泽东坐在中厅的一张八仙桌旁
其他人都聚在宝盖灯下
围坐成一个半圆
毛泽东亲切谦逊的接二连三发问
寻乌城里有几家工商业
商业
手工业店铺各多少
各个行业老板的姓名
是土商还是客商
雇了店员没有
本钱多少
对革命的态度怎样
到会人员一边屈着手指报名记数
一边同别人小声商议
努力把毛泽东要的材料说得更准确些
毛泽东始终口问手写
一条条
一件件
细细的问
静静的听
认真的记
碰到听不懂的土话
就请古柏翻译一下
遇到有异议的
就给时间让大家讨论
调查会开了十多天
调查的内容非常广泛
从寻乌的历史到现在的盛衰荣辱
从寻污的地理环境到政治区划
从社会各阶级的状况到政治经济
从旧有土地关系到土地革命以致妇女在土地斗争中的表现
结合开调查会
毛泽东还深入到商店
作坊 集市
找商人
工人 小贩
游民中谈话
到城郊农村同农民一边干活一边调查
广泛了解各行各业群众的生活和思想状况
做了二十多天的实际调查
收集到许多闻所未闻的材料
截至端午节后的第二天
又召开了有五十多人参加的调查总结会
这个大型会议整整开了两天
毛泽东问了大家一百多个条目
政治经济
文化教育
风俗习惯
样样都闻到了问的最多最细致的还是寻污的商业
农村各阶级的状况和土地斗争情况
其次如水陆交通
山林特产
进出口货物
市场店铺
人口成分
土地占有
田租债利
店员和雇农的家庭婚姻状况等等
这是毛泽东在苏区时期做的一次最大规模的调查
通过调查
毛泽东主要解决这样几个问题
第一
制定限制富农的政策
中国的富农是一个特殊的阶级
一般带有很重的半封建的性质
他们大多出租土地
兼营商业和放高利贷
雇佣劳动的条件也是半封建性的
因此
在反对封建剥削的土地斗争中
广大贫苦农民主张同时废除富农的半封建的剥削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
富农和地主是有区别的
在经济上
对待富农应采取削弱而不是消灭的政策
怎样限制富农
在巡污调查中
毛泽东了解到
在土地斗争中
富农往往把持着好田
抽多不抽肥的土地分配原则
有利于富农
而不利于贫雇农
在对比分析寻乌南半县
北半县土地分配的快慢情况以后
他指出
土地分配实际的斗争就是在抽多补少里头
这种斗争是农民对地主
富农的斗争
抽多的不愿抽肥
补少的不愿接受
要调配妥当
所以需要相当时间
在考察了抵抗平田的人的情况以后
他还发现
在分配土地时
群众中成为问题的就是一个肥瘦分配的斗争
这是土地斗争的中心
也即是富农与贫农的斗争核心
这里
毛泽东已经提出了抽肥补瘦的问题
但还未作为政策规定下来
他后来说
提出解决富农问题的办法
不仅要抽多补少
而且要抽肥补瘦
这样才能使富农
中农 贫农
雇农都过活下去
假若对地主一点儿土地也不分
叫他们去喝西北风
对富农也只给一些坏田
使他们半饥半饱
逼得富农造反
贫农
雇农一定限于孤立
当时有人骂我是富农路线
我看在当时
只有我这办法是正确的
第二
制定和检验土地革命各方面的政策
关于土地没收标准问题
寻污土地没收标准比较明确
即没收一切地主阶级的土地和地主阶级把持的公共土地
对于富农的土地则实行抽多补少和抽肥补瘦
关于土地分配的数量标准问题
寻污已经分配土地区域的百分之八十是照人口平分的
即以人口总数除土地总数去分配
这种照人口平分土地的平田主义得到多数农民的拥护
只有地主富农反对
因这样分配土地对于贫苦农民有利
只对于地主富农不利
关于土地分配的区域标准问题
是以区为单位分配土地
还是以乡或村为单位分配土地
这是寻芜土地分配中讨论较多的又一个问题
寻污的农民以两个理由
反对以大的区域为单位分配土地
欢迎以小的区域为单位分配土地
一是怕把自己区域的土地分出去
为了这个
他们不但反对以区为单位分田
有些连乡为单位都不赞成
所以寻乌县百分之八十五是以乡为单位分田
还有百分之十五是以村为单位分田
以区为单位的则没有
二是不赞成移民
不但是这区移到那区农民自己不赞成
就是这乡移到那乡也不赞成
毛泽东生动的描述
上午搬
下午都要一锣鼓
说的是搬家要受损失
摸熟了的田头
住惯了的房屋
熟悉了的人情
对于农民的确是有价值的财宝
抛了这些去弄个新地方
要受到许多不知不觉的损失
还有
因为地理的原因
如交通便利
商业发达地方的农民不肯移到闭塞的地方去
这也同样是经济理由
毛泽东说
那种以为农民的地方主义
是由于农民的思想陈旧及承认是心理的原因
不承认是经济的原因
是不对的
关于非农民分田问题
井冈山土地法和兴国县土地法都规定
乡村手工业工人如系自己愿意分田者
得分每个农民所得田的数量之一半
毛泽东在寻污调查中
考察研究非农民是否分田的问题
肯定了寻污的做法
即
流氓在县城方面
略有耕种能力的准许分田
毫无耕种能力的不分
在县城以外各区
因流氓人数少
一概分田
工商学无可靠收入的准许分田
县城及大市镇有可靠收入的不分
不足的酌量补足一部分
对于游民
除了纯粹的流氓和完全没有耕种能力的娼妓不分田外
大多数都是要分田的
寻污城郊游民分了田的占百分之六十
毫无耕种能力不分田的占百分之四十
调查研究这些情况
为完善党对农村手工业工人
游民等非农民的土地政策提供了依据
第三
解决对城市工商业和城市贫民的政策
毛泽东用阶级分析方法
剖析了寻乌县城的人口构成
了解城镇居民的阶级关系和政治态度
寻乌城共有农民一千六百二十人
占全城人口的百分之六十
手工业者二百九十二人
占全城人口的百分之十一
这两者共占百分之七十一
表明寻乌城还完全是个农业手工城市
城市贫民包括昌稷游民四百三十二人
占全城人口的百分之十六
商人一百三十五人
仅占全城人口的百分之五
商人中五家是商人兼地主
他们的政治态度有两家是反动的
有三家是不画事的
其余商人能向政界化事的也仅有四家
寻乌城的商店和手工业店铺多数不雇人或只顾少数几个店员
徒工
多数是小手工业者和中小商人
这些调查材料说明
这时寻乌城并没有资产阶级
商人人数不多
经济力量很弱
政治上没有什么权利
即使有点权力的商人也是处于地主阶级帮手的地位
而城市贫民社会地位极其低下
是受苦群众
在革命中得到了很大利益
与贫农所得到利益差不多
因此一般都是欢迎革命的
争取他们参加革命
成为无产阶级在城市的同盟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