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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营长实在冻得受不了

心想手如果冻坏了

这仗还怎么打

于是便命令战士们把棉被剪下两寸

自己缝制手套

耳套

在以后作战中

这个营的战士手不动

耳不肿

军首长知道后

表扬这位营长说

好

自力更生

克服困难

要表扬

要推广

但比起幺七九团三营八连三排副排长沈树根来说

这位营长的发明还是迟了点儿

现在穿的有点杂乱的沈树根就站在吉安渡口的江边滩头上

离他右侧几十米远的地方就是吉安鸭绿江铁路大桥

看到大桥的桥梁被美机炸成了麻花状

沈树根愤愤的骂了一句

奶奶的美国鬼子

然后朝身后挥了一下手

悄声说

快跟上

这时

大部队正像洪流一般的朝江对岸的朝鲜一侧涌去

整治队伍秩序井然

悄然行进

除了快点儿跟上

别出声之类的话语外

没有脚踩在地上的吧嗒吧嗒声和偶尔发出的武器碰撞的声音

当他们穿过江滩

登上在结冰的江面上临时搭乘的简易桥时

沈树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他身后不远处的吉安小城在冬日的黎明中变得有些模糊了

依稀还能看到有袅袅炊烟从小城的民居中升起

贱货还可以听到有沉寂的啼叫声

这时

沈淑甘感到有个人在拉他的袖子

他回头一看

见是小山东

便问

什么事

小山东

小山东的手里拿着一张相片

递给沈树根

说

副排长

这是衣服里面找到的

沈树根拿起照片一看

是一位姑娘的半身照

姑娘梳着一条大辫子

眼睛圆圆的

笑眯眯的

脸上还长着俩酒窝

沈树根明白了

对小山洞说

乔山东

你要把这照片保管好

等我们胜利了

把照片还给那位边防军老大哥

是 副排长

正说话时

突然听到有几声隐隐的炮声从朝鲜一侧传来

沈树根猛地拉了一下小战东

说

快走

快跟上

第三节激战长津湖

因为一九五零年十一月的这次入朝作战是秘密行动

古幺七九团在乘三路纵队向前快速行进时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就是抓紧时间检查和清理有可能暴露中国军人身份的标志符号和物品

如大盖帽上带有八一徽标的五角星

军装胸前缝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胸牌

印有中国人民解放军及八一字样的白毛巾

以及平时学习用的笔记本

书籍

文件等等

沈树根在上缴和清理这些物品时

做了个小动作

因为他有一本笔记本是在上海解放后去街上买的

笔记本的扉页上印有一盏毛主席的画像

按规定

这笔记本是不能带入朝鲜的

但沈树根在清理时把笔记本藏了起来

因为入朝前

沈树根所在连队的文化教员正在教大家学文化

沈树根已经识得五百多个字了

这本笔记本是他在练字时要用的

从吉安镇渡江登岸的幺七九团全体官兵与大部队一起

按作战部署

以每天行进五十公里的速度向朝鲜北部的满浦

江界等方向疾行

他们在沿途看到有大批的朝鲜人民军部队从前方退下来

既有城建制的

也有三三两两的

那些人衣衫不整

疲惫不堪

有的身上还带着伤

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艰难地步行着

见货有几辆小汽车车身上沾满泥巴

停停开开

向北行驶

与朝鲜人民军同时向北撤退的

还有大批的朝鲜老百姓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年老体弱者和未成年的孩子

他们赶着牲畜和牛车

有的妇女头上还顶着包

他们目光呆滞

脸色惊恐

突然

他们看到有一支中国人民志愿军的部队正朝他们迎面而来

于是便在路边停了下来

一边挥手一边热情的向志愿军打起了招呼

咚朝上

咚朝上

正在急步行进中的沈树根悄声对排长王红法说

当年日本鬼子到我老家扫荡

我拉着弟弟妹妹的手头呢

也是这个样子

那年我才十二岁

王红法也有同感

叹了口气说

哎

是啊

这种情景我也经历过

你看

沈树根正要说话

突然看见前方的一个集镇上正燃起一片熊熊大火

刚骂了句

奶奶的

美国鬼子连老百姓的房子也不放过

没料骂声未落

只听得身后有一个人喘着粗气说

骂有什么用

到时候给我狠狠的揍他们

沈树根一扭头

发现是团长张继伦追上来了

便问

团长

这是哪儿啊

将军

张纪伦铁青着脸

冷冷的回答说

必

他头也不回

快步朝燃着大火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