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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你好吗
我是西朵
二零一七年十一月二十五号的晚上
感恩节刚刚过去
纽约市皇后区的街头弥漫着浓厚的节日氛围
霓虹灯在街头闪烁不停
在纽约中国城法拉盛四十号街道上
林立着各种各样的中餐厅
杂货铺
以及通往幽暗房间的楼梯间
这是一条环境简陋的街道
有的人在这里为了生活而奔忙
有的人偶尔驻足街边交谈
来来往往的路人步履匆匆
没有人知道
此时一支由十名警察组成的特别行动队正在此地秘密的执行着任务
一名刚刚完成任务的警员从昏暗的楼梯间里走了出来
他来到路边一家餐厅门前的圣诞树旁
看到树上点缀着的装饰物一闪一闪的发出彩色的亮光
这样的场景让他刚刚还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下来
警员迈开步子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突然
一个物体从天而降
重重的砸落在距离他很近的路面上
发出巨大的咚的一声声响
一瞬间
他意识到有人坠楼了
有那么两秒钟
警员被震惊的愣在原地
随后他迅速上前查看坠楼者的情况
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这名坠楼者正是几分钟前还在跟他交谈的那名任务对象
马尾辫无名女
而这名女子的死亡引发了纽约市司法调查和公众对纽约州司法改革的强烈呼声
对警方在按摩行业的执法规章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那么
这名女子是谁
她的背后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悲伤的故事呢
宋洋
一九七九年出生在中国辽宁省一个农村家庭里
他还有一个弟弟叫做宋海
父亲宋启贵和母亲石玉梅都是以务农为主
种植一些农作物和人参
宋阳从小就非常懂事
常常会争抢着帮父母做农活
每当父亲夸赞他的时候
小宋阳就会干得更加起劲儿了
对爸爸说
我要去采人参
我要去干活
那个时候
父亲宋喜贵还会用推土机从附近的河道里挖掘建筑用的沙子
然后呢
将这些沙子转手给卖出去
凭借着辛勤努力和商业头脑
这个家庭在九十年代初就积累了一些财富
为了改善生活条件
他们呢
就将原有的房子推倒
重建了一个砖瓦房
新房子里还特意修建了两个东北特色的火炕
寒冷的冬季里
睡在下面烧了柴火的火炕上
特别的暖和
有时候
小宋阳还会主动负责为炉子生火
放学后帮母亲做饭
照顾弟弟等等
寒冬过后
春天的到来总会让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季节的变化
让小宋阳对大自然产生了兴趣
他开始热衷于搜集标本
尝试留住那些短暂的美好
而这其中
五彩斑斓
脆弱易损的蝴蝶最让他着迷
他曾经还使用过蝴蝶的照片作为自己的微信头像
也许
能像蝴蝶一样自由绚烂
是宋洋对自己人生的一种期许吧
一九九八年
十九岁的宋洋开始了他的人生冒险
成为了出国淘金大军中的一员
他独自离开家乡
来到了塞班岛
塞班岛呢
隶属于美国管辖
是北马里亚纳群岛联邦当中最大的岛屿和首府所在地
在这里
宋洋和数以千计的中国年轻女孩一样
在工厂里打工
负责生产制作销售到美国本土的服装
那个时候呢
宋洋与五名女生住在同一间宿舍
她睡在下铺
床铺上铺着一张丝织的窗帘当做床单
还摆放着一张家人的照片
鼓励自己要努力奋斗
然而没过多久
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
塞班岛的服装行业呢
规模就迅速的萎缩了
对生产女工的需求也就日益减少
在这种情况下
宋洋就不得不离开了服装行业
转而成为岛上一家餐厅的服务员
也就是在这里
宋洋结识了她的老公周章
周章呢
是怀疑美国公民
比宋洋整整大了四十岁
离过婚
有孩子
他在纽约从事餐饮业多年
见多识广
深谙人情世故
成熟的周章对于一个在岛上独自挣扎生活的女孩
产生了那种致命的吸引力
即使宋阳的家人极力反对两个人在一起
自小就非常有主见的宋阳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周章
那个时候
宋阳二十七岁
周章六十七岁
木已成舟
宋阳的家人最终也只能是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二零零六年
新婚不久的夫妻两个人呢
就在塞班岛开设了一家小型的越南餐厅
丈夫周章担任大厨
宋洋负责接待客人
他们热情的服务吸引了很多的客人慕名而来
餐厅的生意是出乎意料的好
于是两个人呢
又在岛上开设了第二家规模更大的餐厅
不久之后
宋洋的弟弟宋海也来到塞班岛
还和朋友在岛上开设了一家美甲和纹身店
母亲石玉梅来到塞班岛看望姐弟俩的时候
拍摄了一张餐厅的照片
那种骄傲之情溢于验票
本来以为好日子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然而
就在二零一一年
日本呢就遭遇了一场众所周知的灾难性的海啸
导致了很多日本人就不再来塞班旅游了
这对塞班的经济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打击
因为塞班岛的旅游业是长期依赖于日本游客的消费的
连锁反映的结果就是
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
宋阳的几家餐厅和宋海的纹身店面临经营困难
最终是卖的卖
关的关
失去了经济来源
二零一三年的三月份
宋海呢
就在老家结了婚
宋洋特地回到老家参加了弟弟的婚礼
全家人一起喜气洋洋的拍了合照
这也成为宋洋与家人度过的最后一段温馨幸福的时光
一个月之后
宋洋再次坐上前往美国的航班
抵达了肯尼迪机场
前面呢
我们介绍过
宋洋的丈夫周章是一个美国公民
因此宋洋也拿到了临时婚姻绿卡
于是她直接就前往法拉盛与丈夫团聚
宋阳最初的想法是在这里重新开设一家餐厅
东山再起
然而
愿望是美好的
现实却非常残酷
首先
宋洋的丈夫周长已经七十多岁了
年事已高的他再也无力从事繁重的后厨工作
这样一来呢
宋阳就成为了家里的经济支柱
为了维持生计
他在一家中餐馆做过服务员
不过该餐馆因为经营不善而挂了门
无奈之下
宋阳转行成为了一名家庭护工
工作之余
他开始学习按摩课程
希望呢
能够通过这些技能赚一些外快
在这种非常艰难的时刻
一位朋友告诉给宋阳一个赚钱的机会
那就是在四十路上
法拉盛四十路曾被称作树林街
十九世纪期间
这条街上住过爱尔兰移民
二十世纪的时候
这条街上呢
有过汽修厂
电器商店和老罗马餐厅
如今的四十路是一条汽车单行道
街边呢
有大约二十栋楼房
大多都是建于一九八零或一九九零年代的那种三层或者四层的建筑
这些楼房外观显得非常的单调
街边的住户几乎都是华人
路边餐馆的招牌用的也几乎都是中文
在二零一六到二零一七年的时候
四十路上隐藏着多家地下按摩院
街上的住户和商家对此就是一直怨言不断
认为那些从事非许可按摩工作的女性严重的干扰和损坏了她们这个社区原本宁静的生活
这些在按摩院里工作的女性
大多年纪在四十到五十岁左右
来自各地
背景各异
有的以前是记者
有的做过保洁工作
有的则是女工
还有一些因为家里公司破产
欠下了大量的债务
或者是因为丈夫沉迷赌博
不得不出来挣钱
他们中有的人曾经多次去过职业介绍所
但却找不到相应的工作
有的人呢
则认为正经工作赚钱的速度太慢了
最后不得已而选择了非许可按摩
由于做的是见不得光的工作
在营业的过程当中
他们并不受到合法的保护
基本上都有过被客人抢过
打过
甚至是被强暴的经历
还有一个女人曾经被客人从楼梯上扔下来过
但是为了生活
他们不得不忍气吞声下去
宋阳呢
就这样成为了他们其中的一员
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叫做西西
他的房间在四十路上一栋建筑的四楼
正对着锅炉房和一扇临时的门
那扇门呢
是为了防止有流浪汉跑到楼顶上过夜或者骚扰
同时也能保护一位年老的清洁工在楼顶上种植的一些辣椒
据坊间传闻称
这间房子的费用高达四百美元一天
但是房屋的管理者说
每月的租金是三千一百美元
为了能够打起精神应付每一天的工作
西西呢
习惯每天起来喝一些咖啡和好几瓶的红牛
他工作努力
只要有可能
几乎一刻也不想要休息
由于英语好
年纪轻
也非常漂亮
在同行眼中
嘻习争强好胜
经常呢
会主动争抢别人的客户
同行们对此就非常不满
他们发生过争吵
推搡和轻微的打斗
外人觉得
西西呢
好像是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期限
在这个期限里
他需要挣到一定数量的钱
有人猜测
他想要攒钱重新在法拉盛开一间属于自己的越南餐馆
也有人说
他想给年迈的父母在纽约买个房子
或者
他仅仅就是想赚钱
赚够了就立刻离开这个行业
一个同行呢
就曾经表示
西西不仅温柔
也很慷慨
那个时候
西西刚到四十路
非要送给他几条御寒的裤子
西西在四十路还结交了一个男朋友
他说西西很有幽默感
也很有主见
自己遇到事情
还会常常去征求西西的意见
西西呢
也曾向他吐露过工作当中的危险和变化无常
并表示过真的非常厌恶这个工作
宋洋远在中国的父母和弟弟
他们并不知道实情
一直以为宋阳在做反射理疗的工作
宋海在结婚之后生了一个男孩
家人呢
还多次收到宋洋从纽约寄到家中的礼物
在和家人聊天的时候
宋阳多数展现出的都是那种开心的状态
偶尔也会有几天拒绝视频通话之后
他会解释说有人打了他的脸
对此
家人们呢
也只能是不断的安慰他
宋阳对他的小外甥非常喜爱
他会在社交媒体上骄傲的宣布自己做了姑姑
二零一七年的秋天
宋阳告诉家人
他已经买好了十二月回中国的机票
很期待和小外甥的第一次见面
他还在微信上问小家伙说
想要姑姑带什么礼物给你呢
然而可惜的是
他永远没有机会坐上那趟回国的航班了
朱先生是一名社区倡导者
他和四十路上的一些女子成为了朋友
偶尔呢
会在警方事务方面给予他们一些帮助
也会认真聆听这些女子的艰辛经历
并称呼她们为姐妹
朱先生说
这些姐妹也都有自己的梦想
那就是希望获得美国永久居留权
并且攒下足够的钱
再也不用做这种工作
由于警方对这个行业的打击
这些无证按摩女时不时的就会被逮捕
这种被捕记录呢
会对她们的永久拘留申请造成极大的影响
因此
他们不得不在纽约皇后区的人口法庭出庭
该法庭每周五会在位于秋园的皇后区刑事法庭的地下室开庭
纽约皇后区人口法院成立于二零零三年
目的呢
就是将这些从事非许可工作的女性当做受害者来对待
而不是作为罪犯来指控
只要他们能够完成相应的就业咨询或者职业教育辅导班
警方呢
就会撤销对他们的指控
并封存法庭记录
宋洋他数次来过这个法庭
但是他依然担心曾经被抓的过往会妨碍绿卡申请
而且在之前
他还遇到了另外的一个麻烦
那是在二零一六年十月的中旬
他遭受到了一名警察的性骚扰
在一个朋友的鼓励之下
他向纽约市警局一零九分局发起了投诉
调查员呢
花了一天的时间在他的房间里搜集证据
他们查看了公寓四周的监控
发现一名身着西装的健硕秃顶男子走上楼梯
后来警方用监控录像中截取的一张非常模糊的男子照片发布了一张通缉海报
随后呢
就有一名退役的法警在被人认为有嫌疑之后
来到警局自首
接下来
警局安排宋阳对几名男子进行指认
可是宋洋在这个过程当中
错误的指认了另外一名男子
再加上退役罚警的DNA样本与宋阳衣服上提取到的样本并不相符
于是呢
这个案件最终就没有了下文
二零一七年的九月末
宋阳因为从事非许可按摩第三次被逮捕
戴着手铐从四十街被带到警局关了一整个晚上
在和律师的对话当中
宋扬表示
那位比自己大了四十岁的丈夫
离他的生活是越来越远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自甘堕落
有时候也想放弃这种生活
回家算了
甚至有过更加不好的想法
宋洋说
没有了目标
没有了生活方向
还有什么意义呢
回想起自己曾经是一个很上进很要强的女孩
做什么事情都追求完美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变成这个样子
感觉好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