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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马自强支支吾吾不能言语

朱邑军没让他难堪

主动接着道

马青

朕知道你顾虑什么

朕并无为天下学派定统的意思

有些事儿要开门见山

云遮雾罩的

反而容易被曲解

至于信不信

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朕少时便读了屈子的天问

心有戚戚

碎骨之初

谁传道之

上下未行

何有考之

宇宙本我

焉有不好奇的

马青

你有货吗

马自强默然不语

朱义军放过他

又看向大理寺左少卿李佑资

李青

你有货吗

李右资叹息

陛下

臣意有所获

朱义军点了点头

没再一一问过去

他似感慨

似抒情

师者

传道授业解惑也

本以为朕开了精盐之后

诸位饱学之事便能为朕解心头之惑

可朕初开精盐

便有几位先生争执不下

朕都觉得言之有理

更是不知何所从

这只能说明朕才智不足

无法分辨

朕回宫后

愈发沮丧

又想到了政事上

譬如一人谈劾

一人抗辩

朕才智不足

又该何所从

譬如六月白虹贯空

有几事钟上奏说这是朕不得之预兆

亦有御史说此乃天降祥瑞

朕又何所幸

此外种种

譬如地方情势

百姓现状

众所不一

朕又该怎么办

一番话发自肺腑

执教人无言以对

众臣纷纷下拜请罪

注意 军须服

众臣摇头道

这是朕才德不足

岂是诸位肱骨之臣的罪过

所以朕不得已

学着刑部断誉的路子

自己心中有了个章程

也就是所谓万事以明政为主

就像这善恶论

并非朕想为诸学派定统

只是适逢齐惠找到了明政

这才发自内心愿从陶清所言

嗯

陶大陵便是在经言上坚持性无善恶后天所称

朱义军看向陶大陵

巍微旱寿

陶大陵还在低头请罪

头埋的极低

一动不动

这事情很复杂

至少是涉及到星学内部争端

往大点说

还涉及到星学与理学的争端

再大一点

则是诸子百家源流之争

更大一点

则是皇帝要抢夺世经权

至少在马自强看来

这经学裁判的位置

万万不能留给皇帝

他闷闷道

陛下

明证也未必是明证

刑科上有伪证一说

那么究竟是明政还是伪证

这还不是靠皇帝一张嘴

说白了

不就是在抢夺使经权吗

朱义军听了这话

终于心中一笑

终于

马自强总算是落入了他的话语节奏中了

他要争的

自然不是什么经学道统

也不是要争做这个裁判

更别提其余什么乱七八糟圣王一体

定统官学

这些封建经学

可以作为精粮

但绝不能作为地基

他要另起炉灶

朱义军要的事情

反而就是明面上的东西

明正古人是有很多宣称的

往宽泛的说

有什么天人感应

什么神仙魔佛着眼于身边

亦有什么风水运气占星

有人宣称雷霆是神仙发怒

有人宣称疾虹是天赐祥瑞

有人宣称疾虹是某种邪祟

那么问题在于

这些是真的吗

大部分会选择相信

这种没有依据的相信

便称之为迷信

有史以来

就是这般过来的

如今他提出所谓的明证

便是要掀起一场思潮

宣称之事的因果关系

是需要证据的

也就是所谓的明证

但这还不够

因果关系可以是直接也可以是间接的

明证也可以是清晰真实的

或者是虚伪模糊的

更进一步的

如何确定明证是不是明证

那就得建立起验证因果关系的统一方法

这才是朱义军要的

同时也是每个文明必走的道路

自然哲学与科学思维体系的萌芽

马自强这个质疑很好

凭什么你说明政就是明政

凭你是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