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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集低秦太学的春秋博士有三类

分别治春秋左氏传

春秋公羊传和春秋苦梁传

王寔让精通左氏春秋的梁博士与陈操之问难

双方就僖公五年晋侯假道于虞以公国宫之奇谏虞公曰

吾享祀丰洁

神必据我

展开激烈辩难

陈操之对左传用功颇深

这一年来与词锋锐利的谢道韫朝夕相处

时时辩难砥砺得更为机敏

引用战国策

论语 管子 墨子

史记 封善书

口若悬河

排比滔滔

梁博士几无置嘴处

又如何辩得过陈操之

春秋博士也不敌陈操之

王寔眉头紧锁

五经只剩下周易和诗经了

王寔心里很清楚

在关中

易和诗无人能出他之右

这易经和诗经

理应由他来与陈操之辩难

但现在

王寔有些畏难

陈操之笃定从容的神态

给了他很大的压迫

他是氐秦儒学第一人

秦主苻坚又在高座上

这要是辩不过陈操之

那他可就颜面尽失了

王寔清咳一声

正准备让治诗经的杨博士与陈操之相辩

却听苻坚沉声道

太常丞王寔

且与陈使臣辩难

无论输赢

只要精彩

朕都有赏

王寔听苻坚钦点

只好打起精神

对陈操之拱手道

王某愿与陈使臣论诗辩易

这就是诗经

易经一起来了

陈操之还礼道

请王博士出题

王寔想后发制人

说道

陈使臣远来

我当礼让

请陈使臣先问

陈操之一笑

便发问道

系辞云

阴一阳谓之道

何谓也

王寔答道

以理言之谓道

以教言之谓一

以体言之谓之无

以微妙不测谓之神

应机变化谓之易

王寔答得中规中矩

那些氐秦博士为造声势

一齐赞叹

陈操之含笑问

王博士亦好老庄玄言乎

苻坚严禁老庄图谶之学

犯者弃市

王寔一听这话

顿时涨红了脸

恼怒道

陈使臣

休得胡言

老夫这是解易

与老庄何干呢

陈操之道

若嗣宗通老子论有云

道者

自然亦谓之太极

春秋谓之元

老子谓之道也

岂非与王博士所言之道相通

有鉴于东汉谶美妖妄西晋清谈误国

所以王猛建议苻坚禁老庄图谶

而陈操之却偏偏在氐秦学子云集的太学讲堂

指摘太常丞王寔好老庄玄言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王寔如何不怒

但陈操之所引的阮籍通老此论

的确与他刚才解释一阴一阳之谓道的意思相近

王寔惊怒惶恐

一时又想不出如何自辩

急得面皮紫涨

额上青筋绽起

指着陈操之吃吃道

你

你肆意曲解

凭空污人清白

陈操之听到凭空无人清白之语

不禁粲然一笑

说道

天地至神

难以一言定称

故体而言之

则曰两仪

假而言之

则曰乾坤

色而言之

则曰阴阳

气而言之

则曰柔刚

色而言之

则曰乾坤

名而言之

则曰天地

此皆莫能名

姑以一名

而不能说尽其实

遂繁称多名

夫多名

适见无名

故可得以天下之名名之

故大道真宰无名

即老子开宗明义之可名

非常名耳

以此观之

周易与老子岂非殊途同归

说到这里

陈操之朝苻坚

王猛分别拱手

同归说道

贵国有明君在上

贤臣辅佐

百官称职

风化大行

老庄亦诸夫子百家之言耳读之

又何害焉

苻坚见陈操之话锋一转

赞美起他大秦的德政

这外国使臣的称颂

可比本国臣子的谀词分外受用

哈哈大笑道

哈哈

陈使臣真有相如之才

仪秦之辩难老庄诚然无害

主政者痴迷则有害

陈使臣此言

可谓有感而发呀

苻坚意指陈操之

是感于江东风气浮靡

皇族世家皆务清谈

才说的这番话

陈操之笑了笑

并未否认

且让苻坚得意去

那王寔这才放心

躬身道

陛下神武拨乱道隆虞

夏化盛隆周

垂声千次

真是我大秦子民之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