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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老的红古尔每日在毡房外的火炉上煮一壶奶茶

自己却从来不喝

只是看着他冒热气

烧干了

又加水蓄奶

有时红古尔会对着过往行人远远的喊一声

请他们过来喝碗奶茶

从来没有人走到他的毡房门口

端起那碗奶茶

所有人都知道那碗奶茶熬了多少年

茶壶和碗上的尘垢积攒了一个韩国的佬

人碰一下便会立马老去

红古尔每日看见母亲站在班布莱宫门口的一侧朝远处望

他每天从自己家毡房走到班布莱宫门口

他的两个孩子都是从宫殿门口远去的

他只有站在这里等

有一刻

红古尔试图走近一点

想看清母亲的面容

看清他

在他怀里时

从来没有认真仔细的看过他的脸庞和眼睛

那时候他躺在母亲怀里

眼睛看着别的女人的怀抱

吸吮母亲奶水时

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奶水的味道

现在

那个怀抱里空空的一个母亲

空空的怀抱里满是失落与悲伤

yeah

红古尔连走近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旦他试图走进班布莱宫

他的衰老会把所有人吓住

多少年来

他能安稳的再进能看见宫殿的河固河边住下来

享受他们远远的礼境

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朝宫殿走进半步

他把自己的老停留在不会吓人的距离

嗯

阿盖夫人的身影也会每日出现在宫殿门口

他跟红古尔的母亲一样

久久的朝远处眺望

每当这时

红古尔都会背过脸去

又怕自己苍老的脸被阿盖夫人看见

又怕自己看见阿盖夫人的脸

把老传染给这个天下最美的人

那时她在母亲怀里

想的最多的是她从从未挨近过的阿盖夫人的怀抱

现在她想起自己幼年时的渴望

胸腔里依旧有一颗少年的心在砰砰直跳

红古尔在草丛中寻找贺兰

他喊贺兰的名字

所有的虫子应声鸣叫

贺兰从来不答应红古尔他藏在哪儿

要让红古尔找到

见红古尔确实找不到

他便自己走出来

红古尔把贺兰捧在手心

高高的托起来

让他看九色十层的班布莱宫殿

看宫殿门口一侧站立的女人

红古尔说

那是你的母亲

你顺着蚂蚁走过的草根下的路回去

顺着蜻蜓飞过的草尖上的路回去

他的两个儿子

一个叫红古尔

已经再无法回到他身边

只有你能回去

贺兰没有告诉红古尔

他早已无数次的走进母亲又离开

他鼓胀的乳房在等一个回来吃奶的孩子

他望穿秋水的眼睛在等一个拥抱入怀的孩子

可是母亲所有的期待都不是贺兰想要的

贺兰只想做一个被母亲怀在心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