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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集
徐北游走出飞霜殿
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张百岁
张百岁双手扶于身后
脚尖向外呈八字叉开
像极了正在主持庭仗的监刑官
似笑非笑道
难怪今天我什么也没听到
徐北游感激一笑
张百岁转身前行
徐北游跟在后头
走过一段不算太远的距离
甘泉宫已经遥遥可见
宫墙本应是黄顶红墙
再配以白色的须弥座
颜色分明
只是萧氏崇尚黑色
在数次改建之后
整座甘泉宫整体格局未变
却变成以黑色调为主
层层殿阁好似是黑云压城
让人望而生畏
喘不过气来
甘泉宫是内庭正殿
有镖阙
前镖阙
应门 前殿 此殿
太师殿
通天台
通仙台
望峰台
益寿馆
延寿馆
明光宫
居士竹宫
昭仙阁
高光宫
通灵台等宫殿台阁
主殿明光宫以先帝萧玉表字为名
正中设有皇帝宝座
两头有暖阁
乃是正齐两朝共十五位皇帝的寝宫
皇帝在此处理政务
召见官员
以及举行内廷典礼和家宴
地位仅次于未央宫
按照原本打算
是要在未央宫设宴招待韩宣和徐北游二人
只是因为皇帝陛下临时改变主意
决定在高光殿中设宴
另外包括萧之南
秦慕棉
萧羽衣在内的女子则前往飞霜殿
由皇后设宴款待
在张百岁的引领下
徐北游由应门而入
绕过前殿
来到此殿
在这儿见到了自己的准岳父
也是当今天下的主人
大齐承平帝萧玄
这是徐北游第一次面见皇帝
不得不说
萧氏父子二人真的极像
徐北游见到的萧玄
几乎可以想象萧白在几十年后的模样
徐北游恭恭敬敬的行大礼
平身吧
皇帝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威严迫人
很是中正平和
徐北游起身
双手下垂
眼观鼻鼻观心
早就听过宁子的大名
前些日子朕还向韩阁老问起过
朕记得你是承平元年圣人
萧玄开口问道
回禀陛下
臣的确是承平元年圣人
只是具体月份不详
徐北游恭敬回答道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皇帝陛下
也因为他是自己的老泰山
萧玄点了点头
承平二十年
你不过刚刚及冠
就孤身一人去了江南
还能闯下这么大的名声
倒也是难得
徐北游轻声道
陛下没有赞
萧玄伸手轻轻下压
坐罢
朕与你的师傅公孙仲谋深交已久
也有过一面之缘
你又是韩阁老的养子
朕的女婿
不必过多拘礼
徐北游谢恩之后
按照规矩
只在绣墩上坐了一半
萧玄缓缓说道
朕记得是承平八年的时候
经过灵武郡王的引荐
公孙仲谋秘密入帝都
就在这座紫殿中与朕见了一面
当时他与朕谈了很多宗门兴衰
庙堂正事
天下大事
算是相谈甚欢
徐北游没有贸然插话
静待下文
萧玄顿了一下
接着说道
当时朕已登基八年
说多不多
说少也不少
正是推行新政的关键时候
诸事不顺
倍感无可用之人
于是就想请公孙仲谋留于庙堂之上
以先生之礼待之
可惜公孙先生以时机不到为由
婉拒了朕的邀请
并于次日出宫
后来偶有联系
也是书信往来
现在回想起来
那既是朕第一次与公孙先生相见
也是最后一次
必游岛一战之后
噩讯传来
朕心甚悲
原以为刚刚有些起色的剑宗要就此沉寂下去
朕与公孙先生的约定
也要不了了之
只是没想到
竟能在两年之后就再见公孙先生的传人
想来是天意如此
说起来
公孙先生之所以会有必有道之噩
朕也难逃干系
日后你回江都
替朕在公孙先生的钟前
敬上一杯水酒
徐北游这会儿心境已经逐渐平复下去
沉声道
诺
萧玄看了眼门外
外日日快
快到开宴的时辰了
随朕来吧
徐北游赶忙起身
与张百岁一起跟在萧玄的身后
三人出了此殿
往高光宫行去
此时的高光宫中
诸王已经齐聚一堂
齐王萧白
赵王萧齐
燕王萧立
辽王慕唐之
梁武郡王萧去疾
灵武郡王萧摩诃
再加上寒暄这位内阁赐辅
不亚于将半个庙堂搬了过来
身上王袍最是接近帝袍的萧白站在最靠前的位置上
仿佛是此地的半个主人
俯首而立
仰头望着那副天下太平的中堂
怔然出神
众人都心知肚明
萧白的皇储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既是储君
那么这座高光宫乃至于整座甘泉宫
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至于那幅天下太平的中堂
则是出自于先帝制
算是先帝为数不多留存于世的墨宝
在齐王萧白的不远处
就是赵王萧齐
这位没有封地而常年居于帝都的亲王站在齐王身边
垂目低眉
毕恭毕敬
不像是长辈
倒像是臣子
然后是燕王萧立
这位与齐王素有间隙的藩王正在闭目养神
面沉似水
再然后
便是面容英俊丝毫不输于萧白的唯一异姓王慕唐之
他在幼年时曾被当今陛下接入宫中亲自教养
与萧白一起长大
逆气封王
算是半个萧氏之人
若不是没有适龄女子
他本该成为大齐的第三位帝婿
除了四位亲王
便是两位郡王
若是往前推个几十年
梁武郡王和灵武郡王的名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其权势之大
不但无愧于宗室重臣之称
而且两人一文一武
作为太后娘娘留下的托孤重臣
继寒暄之后
与首辅蓝玉成分庭抗礼之势
帮助刚刚登基的萧玄稳固权位
劳苦功高不过今不如昔
灵武郡王萧摩诃还好
即使比不得其父萧疏
也是当今陛下的心腹肱骨
可梁武郡王一脉
自萧恭于之后
连续两代人没有出世
已经是日薄西山的惨淡景象
萧去疾站在萧摩诃身旁靠后的位置
实在是有些不起眼儿
除了六王之外
再有就是寒暄了
论年龄
寒暄可谓是众人中年纪最大的
论资历
早在大齐立国之前就已经追随先帝的寒暄更是无人能比
论权位
内阁中枢
当朝赐辅
左右庙堂局势
甚至比起诸王还犹有过之
所以
即便他身无王爵
仅仅是个公爵
但以气势而论
丝毫不逊于诸王
此时的寒暄
却是望向门外
若有所思
殿内共是七人
当萧玄
张百岁
徐北游三人走入高光宫时
便是十人
走在最前头的萧玄环顾一周
抬手阻止了众人行礼的举动
微笑道
今日是家宴
就不要讲究那些繁琐规矩了
各自入座吧
徐北游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刚好寒暄也看过来
父子两人视线交汇
然后不着痕迹地错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