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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李芒看看这屋里的八个教师

五个女的

三个男的

年龄都不太大

他就在一位男教师的桌前站下

脸上是和蔼可亲的笑容

这位老师啊

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可以吗

男老师抬起头

一双大眼睛

茂密的黑发

嘴唇上长着厚厚的胡茬

他拿目光扫了扫李芒

又看看他身边的马校长和市教委主任

知道问话的这个人肯定是市级干部

他坐在那里没有动

可以

您请问吧

好

作为一名人民教师

面对即将高考的学生而不去上课

我想问一下

您的感觉是什么呢

您是否认为这样做非常有道理

李芒看着这位老师一字一句的说着

这位老师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您可能是一位政府官员

那我可以向您问个问题吗

李芒笑着点头

可以

好

作为一名政府官员

或者说是老百姓称作的父母官

四个月不给辛勤耕耘的人民教师开工资

您的感觉呢

您认为这样做是否违法呢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

对教师的工资都有明确的法律规定

还用让我为您背诵上几条吗

面对此情此景

站在一旁的马校长实在受不住了

他红着脸大声说

赵老师

你年纪轻轻的

怎么能这样和市长说话呢

啊

李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冲着年轻的老师点点头

您请坐吧

我问的好

您问的也好

我们各自问的问题

还是要各自来解决

他说完

又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郑氏族

他们几个人在走廊里走着

谁也没有说话

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走到楼梯口处是三年十班的教室

李盲往教室里看看

一屋子的学生都在埋头上自习

教室里很安静

坐在前排的一个女学生看见李盲等人

就走了出来

她长得很文静

长长的马尾便掉在脑后面

一双大眼睛扑闪闪的看着李芒

您是市长吧

我在电视里常看到您

李芒点点头

嗯 市长

您到这边来

我有话想单独对您说

女学生说着

把李忙拉到走廊的一头

教委主任和马校长见状

都没有跟过去

女学生大眼睛里闪着恳求渴望的光芒

师长

我求您一件事儿

帮

帮帮我们班主任徐老师吧

徐老师五十多岁了

他上有老母亲

身体不好

他的孩子去年上了大学

每月要花好多好多钱

徐老师的爱人早就已经下了岗

徐老师的生活很困难

四个多月没有开工资了

他

他

他偷偷就卖了两次血了

还晕倒在了讲台上

女学生说着

大眼睛里扑闪扑闪的流出了泪水

李忙受不住呢

他的眼里也涌出了泪水

他仿佛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女教师去卖血的情景

这话出自一个女学生的嘴

让他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他强忍着没有使眼里的泪水流出来

他用手轻轻拍了拍女学生的肩头

你放心吧

我会帮助你们老师的

他转过脸冲丁主任和马校长说

走

去看看这个班的徐老师

说完

他转身走了几步

又回转头

深情的看了眼那个女学生

女学生也用那双充满希望的大眼睛看着她

李芒还想说些什么

可他的喉咙紧紧的

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庄重的朝女学生点点头

女学生伸出手来

冲着他摆动着

他们一行几个人上了三楼的语文组

十几位教师都坐在办公室里

干什么的都有

李盲进屋

一眼就看见坐在靠窗的位子

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女教师

正埋头在办公桌前批改着学生的作文

马校长跟着李盲走到这位女老师的面前

介绍说

这位就是三年十班的班主任许竹军老师

许老师停下手中的笔

抬起头

李芒看到这张苍白的脸上布满了艰辛的皱纹

他的目光有些浑浊

浑浊中又闪着一些明亮

他的头发灰白

与苍白的脸很相衬

他的面容很憔悴

像是刚刚大病一场似的

他见校长

教委主任领着一个陌生人来到自己桌前

刚要站起来

却被李忙一把按住

哎 徐老师

您不要动

徐老师看看屋里的几个同事

不好意思的小声说

我

我没有去上课

李忙摆摆手

没有让他把话说下去

他知道

如此大规模的罢课

一定是有人事先组织好的

如果哪一个人去上课

他以后在同事中就无法生存了

李盲是恢复高考后第一届本科生

在学校当学生时

因为当时学校伙食等条件不好

也曾参与了那时大学生的罢课

那是有组织

规模很大的罢课

二十多年过去了

那情形就如同眼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