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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胜利

一九四五年秋

中国人民经过十四年艰苦卓绝的斗争

终于迎来了抗战胜利的曙光

喜讯传到杭州

城里城外一片欢庆的爆竹声

夜晚人们提着灯到街上庆祝

万人空巷的场面令木心终生难忘

在近乎昏厥的欢欣中

木心预感到随着时势的巨变

自己的命运也即将迎来转机

抗战的胜利像一剂强心针

使早已死气沉沉的杭州城顿时活力四射

人们在战乱中压抑的实在太久

无论是官方还是民众

都需要一场足以驱散恐慌和寂寥的狂欢

被木心所最先觉察到的是文化界的动静

杭州城内忽得冒出许多画画的

编报的

演戏的

一时间热闹非凡

这些人大多从大后方回来

九死一生

不免要以胜利者自居

显出意气风发的样子

而木心这个惨绿少年初入文化界

一时竟难以适应

但为了心中的画家梦

他还是看样学样

努力周旋于其中

不多久

杭州成立了美术工作者协会

母亲积极入会

成为该会的会员

开会时

这些美术的工作者个个能说会道

握起手来紧的发痛

还有上下左右摇几摇

此道姓名时叫阿大

叫阿阳

在画上签名的也就是阿大

阿阳衣着一概平凡朴素

谈论所及某某人很热情

这张画趣味好

我不免发愣

热情怎么就放在口头上

阿味为我却看不出来

他们都化农民

小贩

码头工人

乡村集市

城市路边摊

那世事

为首的阿大者画风很像丰子恺

只是太像了一点

而更多更精彩的搞慕课的题材总与革命有关

我注意看

觉得自己是忘革命之臣而莫及

尤其因为读过不少俄罗斯小说

革命非常悲壮

非常罗曼蒂克

转而对于中国式的革命

我有的是好奇心和求知欲

然而一九四几年那光景

杭州地区的美术工作者协会似乎并无特殊的内在性质

大致是一些画画的青年中年人想在长期的压抑苦闷之后吐吐气扬扬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