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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黑暗与光明
在医院住了大约一天
我便偷偷离开了
当时高于说回去给我炖些汤喝
等着让饕餮过来接班
他怕我逃走
所以把我的衣服也拿走了
我就穿着病号服
就算是这样
我还是离开了
并没有任何人阻拦我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教堂
于是迈步向那里走去
出奇的是
这一次教堂里面竟然坐满了人
都是虔诚的信徒
他们正在唱歌
念经文
或许他们在这信仰的影响之下
才会变得宽容
那就看不到了我的悲伤
神父让我坐在那里
并且给我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
上帝呀
宽恕这个孩子吧
你可以拯救他
也可以拯救他的灵魂
不要让他永远沉浸在这痛苦之中
同为您坐下的子民
我们愿与他一同承受
就这样
我又哭了出来
这已经使我不知道第多少次哭了
鬼王的事情真的彻底被我抛在了脑后
现在就算是鬼王在我的面前站着
我也不会再害怕胆怯了
我喜欢上了酒
在被高于弄回去之后
就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
我总是会千方百计的从家中逃出去
买一些酒来度日
我喜欢那种醉醺醺的感觉
虽然那种醉醺醺的感觉只可以令你暂时的离开那些痛苦
但是那感觉却可以无限的延续
可以让你一直醉下去
直到你的身体垮掉
我宁愿一直生活在那没有痛苦的余生之中
这期间
高于无数次的劝我
饕餮也总是会过来劝我
给我灌输一些知识
但我始终听不进去
金秀似乎成了笼罩我全部人生的阴影
我永远无法走出这个阴影
一直在悲痛
我不知道第多少天没有进食了
就一直是喝酒喝水
后来高宇绑着我
往我的嘴里灌一些食物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确实是不想吃东西
一闻到饭菜的香味我就想吐
而高于却总是和我说
吐了也没关系
吐了再吃
总比饿死的好
没事的时候
高于就会过来骂我
骂的话特别难听
但我知道他是在激励我
可是我就是打不起精神来
那天清晨
我突发奇想
想出去转转
我想看看明媚的阳光
高于以为我从悲伤中缓过来了
很开心
还往我的兜里塞了一些钱
让我好好玩一玩
放松一下
可是我感觉我让他失望了
我带回来的是一箱箱的酒
高于就坐在那里
静静的看着我喝完一瓶又一瓶
直到我再次呕吐
然后他失望的笑了
拉着饕餮便离开了
没有任何道别
就那么走了
我的店铺忽然变得冷清下来
之前是沉闷
现在干脆就变成冷清了
冷清的可怕
偶尔会有人过来让我接一些生意
我也知道我的钱并没有太多了
但我还是不想做生意
每一次回应他们的只有一句话
对不起
我今天不做生意
以后也不会再做了
有的时候清醒了
去教堂转转
坐在那里忏悔自己的罪过
然后回去再继续喝
就这样
每天以酒度日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半个月
那天
我依旧走入教堂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
我却看到了另一幅场面
那是黑暗中的村落
一个我所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庞然大物在天空中漂浮着
无数脸色铁青
身材纤瘦的人在那面前跪拜
甘愿奉献上自己的灵魂与血肉之躯
我看到了无数家人的妻离子散
他们也在痛苦
看来那悲伤的程度绝绝对不亚于我
随后这场景便随着我的大脑一嗡消失了
然后又是我所熟悉的教堂
我刚坐在长条椅上
一阵熟悉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你就甘愿这么一直堕落下去吗
我并没有回答他
就让他一直在我的内心中安静的住着
其实挺好
但我不回答他
并不代表就会管住他的嘴
他自顾自的在那念叨着
有了抓着你的手
你才不会向黑暗中坠落是吗
你现在向黑暗中坠落
而一只死死抓住你的手也因为你的颓废放弃了
离开了
你不觉得这值得悲伤吗
悲痛是在所难免的
人生没有些起起伏伏
又怎能称得上是精彩的人生呢
接下来的生命中
你还会遇到无数的过客
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
等着你拯救他们的性命
那你就在这里自甘堕落
你不觉得这样才是罪大恶极的人吗
就算有一天你下了地狱
金秀也不会原谅你
你会遭到那些离开你的人的唾弃
一口气说完这些
他忽然停顿下来
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啊
算了
我就说这些
多余的我也不想再说了
你有你自己的思想
好好想想吧
这一次
我的脑海里多了许多东西
回想起我之前所做的那些
我第一次感觉到我是那么的没用
并不是在我有干劲儿的时候没用
而是在于以酒度日的时候
我抬头望了一眼依旧静静挂在那里的耶稣神像
第一次感觉他是那么的慈爱
我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真正的光芒
我脑中沉思着这些
站起身来
缓缓的向教堂外走去
刚出教堂门口
一个女人从我面前哭喊着飞奔过去
随即便是一个拎着长条棍的男人在后边破口大骂
你他妈再跑啊
我告诉你
你再跑老子就把你儿子杀了
让你这辈子也见不到他
这话对于女人来说特别的管用
或者用她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威胁
特别有威慑力
那女人站在原地哭着
长相也并不难看
属于中上等
而他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拎着木棍气势汹汹的醉鬼
那醉鬼面红耳赤
一副要把这女人打死的模样
周围渐渐聚集了围观的人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助这位女性
看到这里
我不禁觉得有些心凉
这女人乖乖的走了回来
让男人一棍子打打的跪在了地上
他在不经意间和我的目光对视
是那么的无助
似乎是在祈求我可以帮他一样
我的内心挣扎着
看着那男人敲打在女人身上的棍子
看着在地上痛苦翻腾的女人
我似乎看到了记忆中的自己
就算是他被棍子打得奄奄一息
却还是可以强忍着站起来
和男人诉求
求你
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他在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而努力着
尽管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但我呢
我们之间有着什么本质的差别吗
他妈的
给老子趴下
说着
男人一棍子再次抡圆了挥舞了下去
我眼疾手快
上前一把抓住了他下落的棍子
其实这力道并没有多大
这男人也没有多么的魁梧
只是在女人面前比较有威慑力罢了
这男人愣了一下
醉醺醺的转头看向了我
我第一次感受到那浓重的酒腥气喷吐在脸上是多么的令人厌恶
才想起之前自己的堕落模样
我冷笑了一声
二话没说
直接将他手中的棍子一个擒拿夺了过来
然后将男人踹倒
就像他在打女人一样
一棍子一棍子的抡在他的身上
知道疼了吗
疼吗
那男人蜷缩着
挣扎着回答我
大哥 别打了 疼
你也知道疼
知道你老婆疼吗
我又挥舞了几下棍子
似乎还不解气
但这男人在我停顿的这个空隙里
已经连滚带爬的逃冶似的跑了
看上去就像是丧家之犬一样
十分的狼狈
而在这个瞬间
周围却忽然响起了掌声
小伙子
干得好
你要是再不上手
我就上去揍他了
哎
这小伙子就是石碑殿那个特别有名的金波
他这几天不做生意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哎
这么好的人
世上难得呀
我听着阵阵的声音传入耳中
却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那是一种完全凌驾于喝酒寻求身体欢乐之上的精神享受
或许
这种感觉才是我真正需要的吧
我将女人扶了起来
直接向自己的店铺走去
但他走到半路
却突然挣扎着要回去
我有些不解
直到他解释
我才彻底明了
之前他还说过的
自己的孩子
而一个孩子在父亲面前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的
就像是案板上的羔羊一般
任凭着主人的意愿宰割
我琢磨了片刻
让女人在原地等我
我得跑回自己的店铺中
拿了一些黄纸与符咒赶了出去
这符咒全都是糊弄人的
是前几天高于为了逗我笑
往饕餮身上贴的
现在想想是那么的心酸
高于他们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我却熟视无睹
而现在
这些遗留下的东西
无疑为我提供了很大的益处
我可以拿这个玩意儿来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男人
回到家中
那男人确实是在家里闹
把气全部都撒在了自己孩子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