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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

我找到他了

他已剪了发

向后收拢着

在巷部有个大绿梳子

穿着一件粉红长袍

袖子紧到肘部

那双臂已不是那么活软的了

脸上的粉很厚

脑门和眼角都有些褶子

可是他还笑得很好看

虽然一点活泼的气象也没有了

设若把粉和油都去掉

她大概最好也只像个产后的病妇

她始终没正眼看我一次

虽然脸上并没有羞愧的样子

他也说

也笑

只是心没在话与笑中

好像完全应酬了

我试着探问他些问题与经济状况

他不大愿意回答

他点着一支香烟

烟很灵通的从他鼻孔出来

他把左膝放在右膝上

仰着头看烟的升降变化

极无聊而又显着刚强

我的眼湿了

他不会看不见我的泪

可是他没有任何表示

他不住的看自己的手

指甲又轻轻的向后按头发

似乎

他只是为他们活着呢

提到家中的人

他什么也没告诉我

我只好走吧

临出来的时候

我把住址告诉他

深怨他求我或是命令我做点事

他似乎根本没往心里听

一笑眼看看别处

没有往外送我的意思

他以为我是出去了

其实我是立在门口没动

这么着

他一回头

我们对了眼光

只是那么一擦似的

他转过头去

初恋是青春的第一朵花

不能随便稚气

我托人给她送了点钱去

留下了

并没有回话

朋友们看出我的悲苦来

眉头是最会出卖人的

他们善意的给我介绍女友

惨笑的摇手

是我的回答

我得等她

初恋像幼年的宝贝

永远是最甜蜜的

不管那个宝贝是一个小布人还是几块小石子

慢慢的

我开始和几个最知己的朋友谈论他

他们看在我的面上

没说他什么

可是假装闹着玩似的暗示我

他们看我太愚

也就是说

他不配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