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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二愣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就好像讲述一段并不属于他的故事

而且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有点含混不清

杨洛仔细看着他的嘴

才发现他的舌头没了将近四分之一

怪不得吐字不清

一定是那个时候咬的

宫二愣拿起面前的茶缸

老板

麻烦您给我倒杯水

老板急忙跑到厨房

拎了一个暖壶

给龚二愣拿着的茶缸倒满水

龚二愣端起来吹了吹

然后轻轻喝了一口

李若曦两眼红肿

看着他喝完水

忍不住问

大爷 后来呢

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我费尽力气翻身爬起来

想找到炸药包

这时发现宝福正拖着一条腿

拿着炸药包一点一点往前挪

当我看见他把炸药包放在桥下

拉下导火索的时候

直到任务完成了

我再也停不住了

又陷入昏迷

只时隐约听见一声爆炸声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

发现在一处战俘医院

后来我才知道

这是米军战俘医院

我被俘虏了

说到这儿

龚二愣又喝了口水

阳洛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都在静静的听着

有一天

一个瘦高个的华夏翻译陪着一个大肚子的米国传教士来找我

他们说

出于怜悯

出于对我的爱

出于联合国军的人道主义精神

给我三条路

第一条

去岛国

送我去学习

第二条

去高山走

第三条

回大陆

然后他还说

劳动党对俘虏是最痛恨的

比恨我们还邪乎

我说

就是寡了我

我也得回家

当时很多被俘战友都是这么说的

可这些帝国主义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

居然想在我们胳膊上刺反撕反牢的刺

我说

除非你把我这条仅剩的胳膊砍下去

不然你们就把我杀了

随后

在我和战友的坚持下

他们没有敢这么做

一九五三年八月的一天

百吉国战争宣告结束

华夏军和联合国军在板门签署了百吉停战协定

我们终于回国了

我恨了

为什么没有死在战场

回来之后

每天的生活就是认罪和检讨

不讲功

只讲过

运动中

我又被那些人拉出去批斗

大字报

墙上

绳子上挂着的都是说我叛变的标语

我是俘虏

但我不是叛徒啊

战争或许是错的

但败不是错

战争或许有错

但战是没有错

你是一名真正的军人

一名真正的英雄

阳洛战的笔直

给巩二愣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龚二愣站起身

颤抖着左手还了个礼

虽然是左手

但那种气势却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战争把我一辈子都打没了

可我却记了战争一辈子

有些事情我永远都忘不掉

餐馆老板说道

老人家

我去给你炒几个菜

咱爷儿几个好好喝点

只要我这个餐馆还开着

以后你要是没地方吃饭

一顿三餐我包了

说完快步跑进厨房

杨洛把龚二愣扶到椅子上坐好

你怎么会出来要饭呢

难道当地政府不管吗

管

巩二愣说完

在身后的一个破包里拿出一张纸给杨洛

杨洛接过来一看

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是一张村委会的介绍信

上面写着

巩二愣为我村复员残疾军人

无儿无女

丧失劳动能力

由于本村财政困难

无力抚养

特准许出外就食

望各地群众协助

下面村委会的大印刺得杨禄眼睛一痛

紧接着他把介绍信撕的粉碎

回身砰的一声

把身后一张桌子踢飞

是他妈的华夏一再三令五神

一定要保障那些抗战老兵

尤其是残疾军人的生活

可他妈的这些地方官就知道忠饱私囊

把我们的英雄赶出来要饭

真该死

杨洛发了脾气

把黎若曦弄得不知所措

宫二愣急忙捡起被杨洛撕碎的介绍信

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拼接

这没有什么

我是军人

还是一名老党员

不能给组织找麻烦

只要有一口饭就行了

龚二愣不说这话还好

这一说

杨罗的怒火更大

深深吸了口气

强压下怒火

拿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时间不长

听筒里传来魏强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