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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一林的视角里
张艺涵是他的小粉丝
而且是个嗓音条件不错的小粉丝
虽然没接受过专业训练
但唱歌无师自通
特别好听
胡一林称呼张意涵为爱丽丝
她似乎并不知道张意涵的真名
也不知道她就是那起车祸中受害人的女儿
张意涵那个时候总买有胡一林演出的票
坐在角落里举着胡一林的手扶为她应援
胡一林本来就没几个粉丝
几次下来便眼熟了张一涵
一接触又发现他唱歌很好听
一来二去
他们就成了好朋友
胡一林还在小号里发牢骚
说萧恒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不仅处处留情
还动手打过他
也正因此
胡一林的忧郁症越来越严重
在这段难熬的日子里
张意涵一直陪着他
鼓励他
通过私信跟他交流
让他感受到了生的希望
可肖恒却察觉到他新交了朋友
他竟然跟一个女孩吃醋
勒令胡一林不许再跟小粉丝来往
萧恒一直逼问他小粉丝到底是谁
胡依林却死活不肯告诉他
还为此挨了几个耳光
后来
肖恒开始犯浑
惹得胡一林天天不痛快
他的病情一点点加重
整日里弹的都是一些忧郁哀伤的旋律
终于有一天
他不堪重负
在小号发了句致爱丽丝
拜拜了
然后在家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陈烨翻遍了他小号的所有微博
渐渐的有了一个猜测
张意涵化名爱丽丝
以粉丝的名义接近胡一林
是想通过他接近萧恒
了解关于萧恒的一切
陈烨挑了几篇微博打印下来
去见了张艺涵
或许
我也可以称呼你为爱丽丝
胡忆林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
你有没有仔细看过他的微博
他自杀的前一刻钟还在与你道别
他最不舍得的人就是你
张意涵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果然是要开始打感情牌了
没办法
我可能就是比较吃这一套
我确实抱着别的目的接近过他
我都已经把跟他有关的东西全都处理干净了
他那边我也收拾过了
可是没想到还是漏下了这个
张意涵话里有话
陈夜问道
你承认在他去世后
经过他家了
我偷偷配过他家的钥匙
他死后我去过他家
把他电脑里存的我们录歌的视频和音频都删掉了
他家里跟我有关的东西
我也都带走扔掉了
方君捋了捋思路
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
清理掉彼此留下的所有痕迹
你是为了遮盖什么
还是
方军突然想到了另一种更可怕的解释
张意涵在害怕
他不想跟胡一林扯上关系
他在逃避
胡一林自杀那天晚上
你在哪里
张意涵的回答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我在他家楼下
胡一林去世那天晚上
跟张意涵一起在家附近吃了晚饭
张意涵看出他状态不对
分别后想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
可想起自己无辜惨死的父母
还是忍住了打电话的冲动
张意涵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
没有离开
而是在胡一林居住的公寓对面转悠
直到他看到了胡一林卧室窗帘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目睹了胡一林上吊的全过程
却没有报警挽救他
随着行人的减少
张意涵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很可能会引起怀疑
于是狠下心来离开公寓
对面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他不是害死我爸妈的凶手
可他也在那辆车上
那辆占着我爸妈心血的车上
我不能不恨他
我却又可怜他
原本他也只是个苦命的人罢了
你没有直接对他下手
但却对他的自杀视而不见
张意涵没有否认
你真正的目标
其实是肖恒吧
厕所水箱里那把刀上已经没有任何痕迹
可水箱里混入的血液中
除了死者肖恒的
还有一个人的
DNA的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水箱里的另一种血液属于张意涵
我妈走后
我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要让萧恒付出代价
她接近胡一林
旁敲侧击的了解萧恒的一切
可没等他计划周全
胡一林却因为忧郁症而自杀了
他害怕胡一林家中有关他的一切被肖恒发现
于是偷偷潜入胡一林家
删掉他们录歌的音频视频
清理了他在胡一林世界里留下的痕迹
张意涵没有想到
胡一林死后
肖恒压根儿就没踏足过他的家
就仿佛把他这个人忘在脑后了似的
张意涵几度进出胡一林家
肖恒完全不知情
反倒是楼下的江雪听到了脚步声和音乐声
误以为楼上闹鬼
警方在张意涵家里发现了一块硬盘
这块硬盘原本属于胡一林家
上面还带着胡一林的指纹
偌大的硬盘里只存着一条视频
视频的拍摄地陈烨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不夜城酒吧的卫生间
以前何思红还在宁海的时候
经常拉着陈烨去不夜城喝酒
只有不夜城的卫生间才会用那么阔气的金镶玉洗手池
视频里
萧恒殴打着一位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
女子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
下半身都是鲜血
萧恒就是个畜生
他曾经让不夜城里的一位小姐怀了孕
小姐管他要钱
被他拖到厕所里手动打胎
他简直就不是人
这件事很快就查实了
肖恒确实动手殴打过不夜城的一名陪酒小姐
陪酒小姐忍着剧痛到了医院
却还是因为大出血一尸两命
萧恒动手打人的过程被拍了下来
存在一块硬盘里
视频不知怎的到了胡一林的手上
张一涵一开始以为是胡一林偷拍的
后来在翻胡一林电脑的时候才发现
视频其实是别人放在匿名邮件里发给胡一林的
胡一林也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何用意
或许是出于要挟男友和自保的目的
他保留了这段视频
把他放在了硬盘里
但一直到他自杀
这段视频也没有派上用场
他死后
视频反而被张意涵拿到了手里
张意涵看着这份视频
想出了一个计划
那篇电梯灵异事件的帖子就是他写的
他故意留下模糊的线索
引导网友联想到女钢琴家深夜自缢事件
又在怪谈网站上发表了一篇既像自述又像小说的文章
以受害者的名义
把肖恒做过的恶事都写了出来
有人认为是小说
有人认为是真事
张意涵对这些评价不置可否
他就是要做的模棱两可
让大家去猜
后来
萧恒也看到那篇小说和网上的评论
吓得半死
于是偷偷去了一趟胡一林的家
寻找硬盘里的那份视频
结果
他被张意涵装成女鬼关门打狗
张意涵让他说出自己造过的孽
一顿惊吓后
萧恒交代了好几件自己干过的坏事儿
甚至还有他帮父亲非法强拆过民房
闹出过人命的事儿
张意涵想问他是否还记得自己无辜惨死的父母
可无论他怎么引导提醒
萧恒都没想起来自己飙车撞死的那对夫妇
张意涵彻底失望
原来萧恒真的没有信他
心里最后一丝放过萧恒的念头也消失了
水果刀向下狠狠戳刺
带着浓烈的恨意
刀刀入骨
张意涵把萧恒交代罪行的那段录音也交给了警方
牵扯出几桩命案
留给他们一一排查何事
他声泪俱下控诉这些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草菅人命的人
最后说自己是在大行正义之事
不后悔做出这件事
直到方军把查到的他母亲的真正死因摆在他面前
他才露出了悔恨的神情
原来
当时张意涵面临的处境非常艰难
肇事者和保险公司赔的钱堵不上母亲巨额医药费的窟窿
而母亲的苏醒也遥遥无期
张意涵在经历漫长的陪伴治疗后
终于濒临崩溃
他亲手拔掉了母亲的氧气管
结束了他的生命
此后
他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就是复仇
结案后
陈烨和方军聊到张意涵的选择
做错事
自由法律来审判
他这样滥竽私刑
还替母亲做主了断
和那些草菅人命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陈烨放下正在做记录的钢笔
未经他人苦
莫劝他人善
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这不是你说的吗
方君心里打了个吐
有些事情就是非黑即白的
比如法律的尊严就不容人践踏
走投无路也不是杀人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