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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夫
谢里科夫感叹一声
继续说
时光如流水似的飞逝而去
现在世道已经变了
尤其是在贵族中间
我看到的变化可大了
领地少的
要么去当差
要么远走他乡了
那些领地多的呢
变化更大
这些大地主在那镇划分地界的时候
我见得多了
告诉您吧
现在瞅着他们
心里感到高兴
他们变得斯文和气了
有一点很使我惊奇
他们学识渊博
说话有条有理
叫人信服
可是对实际问题却是外行
连自身的利益都搞不明白
他们的农奴管家就像玩弄马恶一样
随心所欲的摆弄他们
您可能知道亚历山大
弗拉季米洛维奇
科罗廖夫吧
这可是一个地道的贵族
人长得帅气
家产富足
受过高等教育
好像还出过国
谈吐稳重
态度谦恭
见到我们这些人都要握手
您可知道
请听我说一说
上周我们应经纪人尼基
福尔
伊里奇的邀请
前往别料祖夫村去聚会
经纪人尼基福尔
伊里奇对我们说
诸位
该把地界划分清了
我们地区落后了
这是可耻的
我们现在就干吧
但照地界粗商争论不休
我们的代理人使起性子来
带头吵闹的却是奥夫
亲里科夫
波尔菲利
他地无一冷
凭什么闹呢
原来是受兄弟之托来办理这件事的
他大喊
没门
你们糊弄不了我
快把测量图拿来
把测量员也叫来
别把人当傻瓜
你们以为我会马上把我的要求说出来吗
你们还是把测量图拿来
以图为准
就这样
他用手直拍测量图
马尔法
德米特列夫纳被他气的要死
他大喊
你胆敢败坏我的名誉
他反唇相讥
说
把你的名誉给我的吝瑟母马都不配
最后只好用马杰拉酒把他的嘴堵上
他刚安静下来
别人又吵闹起来
闹个不亦乐乎
我的亲爱的亚历山大
弗拉季米洛维奇
科罗廖夫坐在角落里
咬着手杖的香头
失望的直摇头
我很难为情
真想溜出去
他会怎么看我们呢
这时
亚历山大
弗拉季米洛维奇站了起来
做出要讲话的样子
经纪人忙说
诸位 诸位
让我们听亚历山大
弗拉季米洛维奇讲话
毕竟是贵族
大家立刻停止了争吵
于是亚历山大
弗拉季米洛维奇开始讲话
他说
我们仿佛忘记了我们到这里来聚会的目的
虽然从表面上看
划分地界对领主有利
但实质上是为什么呢
是为了减轻农民负担
使他们劳作起来方便一些
能应付得了富议像现在这个样子
自己都搞不清自己要种的地在哪儿
常常跑到五阿里外的地方去耕作
而且对他们也很难处罚
随后亚历山大
弗拉季米洛维奇又说
地主不关心农民的福利是一种罪过
如果冷静的考虑考虑
就会明白
农民的利益和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他们的日子好
我们也好
他们过得不好
我也不好过
所以
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来闹去
是罪恶的
是糊涂的
他耐心的说了又说
说的多精彩呀
很打动人心
贵族们听了
个个都羞愧的垂下了头
我也差点掉了泪
说实话
古书里也不曾写过这样的话呀
可是到头来呢
他那四额母长满青苔的沼泽地却死活不肯让出来
也不肯卖
他说
我叫人去把这块沼泽地的水排走
要在这建一座改良的毛纺厂
我早就做好打算了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
倒也罢了
可是并非如此
是因为他的邻居安东
卡拉西科夫舍不得花一百卢布的钞票去疏通他的管家罢了
一事无成
我们只得散了
直到现在
亚历山大
弗拉季米洛维奇还还认为自己是对的
还经常填不知耻的谈论那个毛纺厂
可是并没派人去弄干那块沼泽地
那他在自己的领地是怎样经营的呢
采用全套新办法
可是农民们都不赞同
不过不必听他们的意见
亚历山大
弗拉季米洛维奇搞得还真不错
是的是的
这是怎么了
路卡比的洛维奇
我还以为您是老保守呢
我吗
另当别论
我不是贵族
也不是地主
我那点产业算得了什么
我也没有别的本事
我只求做的正当合法就谢天谢地了
年轻的老爷们都不喜欢老式制度
我很赞赏
现在是动脑筋的时候了
只是有一点很差劲
年轻的老爷们很会自作聪明
对在农民好像耍萌木偶
翻来覆去折腾一阵子
弄坏了
一丢了之
于是农民重新又被农奴出身的管家或者德国籍的管事控制
最好有一个年轻的老爷做出个榜样
让大家明白应该怎样干
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难道我到死也看不到新局面了吗
这真是怪事
老的都死了
新的却有难产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奥夫
谢里科夫才好
他环顾了一下
向我凑近一些
低声说
您听到过瓦西里
尼古拉伊奇的事儿吗
没有 没听过
请您解释一下
这是多么离奇的事
我真想不通这是他那些电护传出来的
可是我弄不懂他们的话
您知道
他是个青年
不久前继承了母亲的遗产
他来到自己的世袭领地上
佃户们都好奇的聚拢来看自己的主人
他们一看
好奇怪呀
这位老爷竟然穿着棉绒裤子
活像个马车夫
脚上一双镶边靴子
衬衣是红色的
上衣也跟马车夫穿的一样
续着大胡子
头上戴着一顶样式古怪的帽子
脸也很怪
似醉非醉
似癫非颠
他开口问候大家
你们好啊
伙计们
愿上帝保佑你们
庄稼汉们对他鞠躬
都有点害怕
不敢吭声
他自己似乎也有点胆怯
他便对众人说
我是俄罗斯人
你们也是俄罗斯人
我爱俄罗斯的一切
我的灵魂是俄罗斯的
血也是俄罗斯的
说着说着
他突然下令
来 伙计们
唱一首俄罗斯民歌吧
庄稼汉们都吓得两条腿直发抖
有个胆子大点的
刚开始唱
立刻就蹲到别人身后了
让人奇怪的是
我们那儿也有一些放荡不羁的地主
一个个胆大望梅
穿的和马车夫一样
自己跳舞弹吉他
跟仆人们一起唱啊喝
也跟庄稼汉一起吃吃喝喝
可是这位瓦西里
尼古拉
伊奇却想一位大家闺秀
老是读书写字
不然就朗诵赞美诗
不跟任何人聊天
他见生人爱独自在花园里徘徊
仿佛有满腹的忧愁和寂寞
原来的那个管家刚开始的时候惴惴不安
在瓦西里
尼古拉
伊奇来之前
他跑遍了各家农户
向所有的人鞠躬
这馋猫偷吃了人家的鱼肉
心中有鬼
庄稼人觉得有了希望
以为会有人来收拾这个海人精
可是结果呢
就连上帝也弄糊涂了
马西里
尼古拉
一奇把管家叫来
未开口
自己倒鲜红了脸
连呼吸都急促了
你替我办事
要公正
不准欺压人
明白吗
从此以后就没再召见过管家
他住在自己的领地里
倒像个陌生人
于是那个管家就安心了
而庄稼汉们都害怕去见瓦西里
尼古拉 伊奇
还有更稀奇的事儿了
这位老爷对他们鞠躬
和颜悦色的望着他们
他们反而吓得要命
多奇怪呀
先生
您说说看
或许是我老糊涂了
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我真搞不明白
我向奥夫
谢里科夫解释说
这位瓦西里
尼古拉
伊奇先生大概有病吧
有什么病
他长得肥头大耳
年轻力壮
天小的有时髦病
奥夫
谢里科夫深深叹了口气
说道 好了
不谈贵族了
我打住 说
有关独院地主的去世
您给我讲一讲好吗
这个 免了吧
他急忙说
好吧
也可以讲些事儿给您听听
还是免了吧
奥夫
谢里科夫摆摆手
说
还是喝茶吧
我们等于庄稼汉
简直就是庄稼汉
老实说
我们又能怎样呢
说着他沉默下去
茶端出来了
他的妻子达基亚娜
伊利尼奇娜站起身来
坐到我们身边
那天晚上
他悄然无声的进出了好几次
房间里静悄无声
奥夫
谢里科夫神情庄重的慢慢喝着茶
一杯接着一杯
李家今天来过了
达基亚娜
伊利尼奇娜低声说
奥夫
谢里科夫立刻双眉紧皱
他来干什么
来推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