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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美学家王世仁先生曾经指出
中国古代建筑结构严谨
铺陈舒展
以横向线条展开层叠的序列节奏
形成变化多端的空间艺术
但其中却又突围而出的竖向建筑
直插上空
势如涌出
孤高耸天
打破了平缓的格局
成为每一座城镇或风景胜地的标志
这就是塔
大概除了住宅以外
在中国建筑中数量最大
形式最多的也就是塔了
塔最初是佛教建筑
俗语
救人一命
盛造七级浮图
浮图是佛的梵文音译
这里借语为塔
说明在中国人的观念里
塔就是佛的表征
但中国的佛塔是人的建筑
不是神的灵景
它凝聚着人的情调
而没有发射出神的豪光
由于它高耸入云
与天相接
故对老百姓而言
不仅可以指示方向距离
而且可以镇压妖邪
保静安民
白蛇娘娘不就被法海禅师镇压在西湖雷峰塔的下面吗
而雷峰塔之所以在一九二四年倒塌
不也是因为乡下人迷信那塔砖放在自己的家中
凡事都平安如意
逢凶化吉
于是这个野挖
那个野挖
挖之久久便倒了吗
这种人情化
世俗化的倾向在宋代以后发展到了极端
从而产生了许多专门用以镇压风水的雁圣塔和文峰塔
这些塔和其他建筑的区别在于
它们具有巫术性质
其功能只是镇压风水
增补形式
而与佛教教义无关
并且没有什么实用内容
对此
明清诗人屈大军早就有所注意
塔本浮屠士所致
以藏诸佛舍利者
及中国之坟也
华人今多见之
以状形式
非礼也
五岭南在有塔及藏佛
设立者为广州城中花塔是佛之大种也
与推原伏屠士之意
其塔非为形式而设
由于风水塔和其他建筑存在这样一些区别
所以笔者将它放入这一章
而没有放入第四章进行讨论
风水塔所在多有
如鲁迅先生的故乡浙江绍兴怪山上过去就有一个
说起塔来
我第一想到的是故乡的怪山上的应天塔
据说狼琊郡的东武山一息飞来
百姓怪之
故曰怪山
后来怕他又要飞去
便在上面建了一座塔
开了前楼窗一望
东南角的一幢塔影最先映到眼里来
中元前后
塔上满点着老太婆们好意捐去照地狱的灯笼
夜里望去更是好看
可惜在宣统年间
塔竟因此失了火
烧的只剩一个空壳
不能再容老太婆上去点灯笼了
犹如过去江苏常熟县城里那个高破云霄的方塔
也具有镇压风水的性质
这个虞山以象形的缘故
同时又称牛山
好形宛如蹲伏着的一只老水牛
城内的一部分是当一个牛头
圆圆的一弯城墙好比套在头上的一个颈环
我去过老水牛头上的乾元宫前那只高耸的新风亭
与山下小东门那个高破云霄的方塔
据说都是按照了风水建造的
说是老水牛头上的两只角
不过最有风水意味
也最能说明问题的
还要属广州水口的三座阵塔
广州地当东南沿海
为山水大尽之处
其东郊之山
左臂微浮
两崖临练
与人居相错
累累若釜中之状
行家者以为中原气立至岭南而薄
岭南地最碑下
其东水口虚
灵气不属法
宜以人力补之
补之莫如塔
于是以赤刚为汛方东南方而塔极上
胡陵峻起
凡九级
特立江干
以为人文之英恶
视为广州第一水口之镇塔赤岗塔
在赤岗东面二十屋里
有一沙洲
俗名二沙头
正当江中
其中一山十种高坪
上有一塔
是为广州第二水口之镇塔海龟塔
再往下行
到了虎门
又有一塔
以树海口
始为广州第三水口之镇塔福莲塔
赤岗塔与海归塔建成后
毅然与白云之山并秀
唯跃东门而银
海印
海珠为三观
二塔在东
三伏石在西
西以锁西
北二江之上流
东以锁西北二江之上流
再加上虎门之内的福连塔
使山山水回顾友情
势力愈重
从而导致广州乃至全岳浮余之气为之顽固
其实这种以塔镇压水口的做法
在古代城市中并不少见
如杭州之六合塔
泉州之六江塔
六圣塔
姑扫塔
其直接功能皆在于关锁水口
以状形式
而为航运提供标志则是它们的辅助功能
总之
不管是镇山也好
还是锁水也好
以上所说之塔属于风水塔的一种
压圣塔
至于文峰塔则稍有不同
如果说人们修建压圣塔的主要目的在于震煞压邪
不足形事
那么营造文峰塔的主要目的则是为了兴文誉
昌科举
凡都 省 府
县乡村文人不利不发科甲者
可与贾训丙丁四字方位上则极地立以文笔尖峰
只要高过别山
即发科甲
或于山上立文笔
或于平地建高塔
皆为文笔峰
在社会分工很不发达的封建社会
科举制是人才纵向流动的一条主要渠道
离开这条渠道
下层人士很难实现阶层跃迁
这种常被称之为学而优则是的阶层流动原理反映到风水上
就产生了用堆文风
建文风塔来突出本乡稳土
实现区域竞争的虚妄做法
例如就石福建永安县县衙门之南
有一封籍名文笔
锐而不高
就此区大军建议
县中侍夫每人若以一粟一瓮石土覆其上
立刻增高数丈
示意翘拔矣
这建议与今天我们这些智叟看起来
似乎大有愚公教子的一风
然而当初屈大军却是把它当作提高升学率的不二对策
很为郑重的提请当地人士注意
又如现在贵州都匀市内曲剑江两岸的文峰塔
最初也是为了昌文运而兴建的
此塔最早叫文笔塔
为明代万历年间一位姓惠的总兵率领乡人所建
原为五层木塔
后因年久失修而倒塌
清嘉庆五年一八零零年
都匀立身预赴旧官
但因财力不富
只修了塔基而攻辍
道光十九年一八三九年
都匀急的甘肃按闸使陶廷节制书箱里
并捐银一千两
资助重建祠塔
塔于次年落成
更名为文峰塔
这是座七层岩石石塔
呈六角形
高三十一米
径心九点五米
全塔造型古朴
典雅端庄
东临建江龙潭
骑于蟒山遥望
虽未必汇集到人文科举
然而确实有利山川形势
每当春夏之际
龙潭水涨
浩浩荡荡
或称龙潭春潮
或曰雁塔寒潭
为都匀著名风景区之一
除压圣塔
文峰塔外
专门用来镇压风水的建筑物还有庙
主要是土地庙
龙王庙
阁 亭 楼等
例如北京过去有五镇
东方之镇为黄木场
其木系金丝楠木长七丈有齐
为两丈余
北方之镇为昆明湖
中方之镇为景山
这三镇皆为自然物除此之外
另外两镇则分别是石状和大钟寺
南方之镇为烟墩
俗名石幢
在永定门外一里
史西人诗云
杀戮迢迢古籍存
石幢着立号烟墩
大都就是谁能说正对当年立正门
西方之镇为大钟寺
在德胜门外大道旁
中约数万公斤
高数丈
上挂亭梁
下入地尺
广西游人到此
多以青铜钱击之
音韵洪亮
以瞻祥瑞
又如阳城八景之一
广州市北越秀山上的镇海楼
也是一座颇为有名的风水楼
堪渔家认为
广东虽僻居东南一隅
然而其龙脉从南岳至于大鱼岭
从大禹岭至于白云山
千余里间为俊峰大帐数百计
来龙济远
形势雄大
固有偏霸之象
元末曾承人朱光清兵器称大金国
广州人林桂芳兵器称罗
平国南海人欧南喜兵器称王
其他如邵宗余
王成之辈
都以东岳天险
决五岭
通二阳
占山为王
对抗中原
为此
明永嘉侯朱亮祖勘定南越后
即在越秀山巅建此镇楼
以压其气
据说效果有三
其一
使明朝历两百余年清平无事
其二
使黄霄仰建称齐地即为武阳驿馆
鱼跃而亡
其三
使岭南形势大意稀实
天坝之向不复存在
风气即开
桥路四达
梅观横隘
车马固行
龙水离川
舟船礁下
虽有骄兵进马
束守离川
亦夫夺险
势若山崩矣
岭南天坝之象是否被该楼镇住而从此烟消云散
姑且不论
仅就景观观而言
此楼也甚为可爱
楼繁五层
气势雄伟
俗称五层楼
登楼远眺
山川行胜一览无余
万家之巷尽收眼底
乘京广铁路难来的人们位置市内先建此楼
成为广州突出的标志之一
其瑰丽雄特
虽黄鹤
岳阳莫能过之
着实为羊城增壮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