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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人将装桂花糕的小瓶和空酒桶归位

锁好阿瓜母亲卧室的门后

便溜之大吉了

此时已近黄昏

西沉的太阳将晚霞染红了一大片

三人都出了一身汗

李林素酒意更深

他脱下上衣系在腰间

吹响一声口哨

领着阿图和阿瓜往斜坡下冲去

如今回忆起来

李林素觉得那时的自己是最快乐的

那时候的每一天都像是一场冒险

未来充满了无数种可能

而生命又是如此热烈

一如荡盟村那永不停歇的夏天

三人冲的太猛

小胖阿瓜大叫一声

啊

刹不住车了

随即便摔倒在地

阿图见状哈哈大笑

指了指道路前方的牛粪

又指了指两只趴在路边睡觉的土狗

调侃道

那里屎还多

你的兄弟们不会跟你抢

你别着急

李林素走到路边草地上躺下

仰望着天空听两人斗嘴

阿瓜笑阿图屁股被打肿

连走路都受影响

阿图则笑阿瓜刚刚跌了个狗抢屎

两人都认为拿住了对方的把柄

此番斗嘴一时难分高下

斗了一会儿

两人都觉得有些累了

便学李林素躺倒在草地上

一同欣赏漫天晚霞

听着不远处草丛里传出的虫鸣

三人躺着躺着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入夜

漫天星辰像是一颗颗大小各异的钻石

点缀在一块黑色的丝绒上

李林素还记得第一次离开大蒙村

去到远方城市的那个夜晚

那座都市很大

是座灯火辉煌的不夜城

但城市上空的星星很少

星光黯淡

而在离开党盟村之前

他还以为全世界的星空都一样的灿烂

阿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天黑了呀

胖子

我比你先醒

你瞎说

明明是我先醒的

你放屁

是我先醒的

苏哥

你说是谁先醒的

我也没有注意呀

李林素有点想笑

两人连谁先睡醒这种事情都要争个长短

你这个笨蛋胖子

素哥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俩谁先醒的呢

素哥有可能是在我们之后醒的

再说了

就算素哥在我们之前醒的

他也未必注意到我们俩醒了没

你又瞎说

素哥那么厉害

肯定是最早醒来的

阿瓜不甘示弱

阿图与阿瓜就谁先睡醒的问题

喋喋不休的争论了起来

为了防止两人争论时的唾沫星子飞溅到自己脸上

本睡在两人中间的李林素立起身来

蹲坐在草地上

这个位置恰好让他看到了被夜色笼罩的老妖山

在酒精的作用下

老妖山似乎也没有往常那么可怕了

李林素觉得此时自己身上的酒味还很重

若现在回家去

难免惹得母亲责骂他

遥望远处黝黑的群山

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在心中产生

李林素提议道

走

咱们去探险

听到李林素说要去探险

两人立即停止了争吵

凑过来问李林素要带他们到哪里去探险

老妖山

听到老妖山三个字

原本兴致勃勃的两人忽然沉默了

那地方闹鬼

大蒙村人尽皆知

几乎已成了一处禁地

就算是在白天也少有人会去

更别提晚上了

嘿 胖子

你肯定是害怕了

我刚刚看见你在发抖

嘿 臭屁股

你才怕了吧

肯定是你自己害怕

反倒来说我

我看你哟

已经是被吓尿了吧

阿瓜反驳

脑海里已补出阿图尿裤子的画面

越想越是好笑

不禁又哈哈大笑起来

放你娘的臭屁

走走走

咱们现在就上老妖山去

谁不去谁是孙子

阿图见阿瓜笑得拍打草地

料想他肯定在瞎想自己尿裤子的场景

羞怒至极

李林素率先起身离开

阿图与阿瓜也推搡着彼此跟了上去

三人踏上了前往老妖山探险的旅途

三人路过几处屋舍

屋内传出男人们喝酒划拳的声音

小孩们之前并不理解为何当盟村的成年男人们大都酷爱饮酒

直到今日体验了那微醺的感觉后

才算略知一二

经过路边屋舍后

三人顺着一条沿河小路一直走

月下河水潺潺

他们不时听见扑通声

那应该是河底的鱼儿跃出又跌入水中的声音

河两岸的草丛里不时发出沙沙的响声

那是村里的猫在追击老鼠

当蒙村地处热带

老鼠极多

据说百来年前还发过一次鼠疫

村中人死了大半

为了灭鼠

村民们用了各种办法

有的人家购置老鼠药

这鼠药效果虽好

却也毒死了不少误食的牲畜

有的人家在各处放置捕鼠夹

但收效甚微

老鼠没夹住几只

倒是时不时夹住贪玩的孩子

有的人家则打造了密闭的容器和储物柜

将食物与老鼠隔绝起来

然而老鼠的嗅觉过于敏锐

无论食物被藏在何处

它们总能精确定位

然后钻出孔来偷走食物

在村民眼中

这些可恶的老鼠白日里总不见踪迹

仿佛不存在一般

而一到夜深人静

人们纷纷入睡后

他们便出来活动

那些家具上的破洞

散落满地的食物残渣

花盆里被吃的只剩半截的植株根茎

衣柜里的老鼠屎

便是最好的证明

更有些穷凶极恶的老鼠会在人睡觉时冷不丁咬人一口

被咬的人只得忍着痛花钱到乡里打各种疫苗